薛平平仍然點頭,目光朝室內一掃,又撇了撇嘴巴:“這一屋子人,都站在這兒,不消擺香案,不消跪下,連我這個接旨的都趴在這裡不消動;你拿張那甚麼……就站在那兒念,唸完了就說是聖旨,呦呦呦呦,曉得的是你在宣旨,不曉得的還覺得你在祭神哄鬼呢!”
至於耶律含嫣,應誠自也曉得其實在身份,但她一向並未公開透露,這時的打扮固然是北地裝束,但也隻是服飾光鮮,並不是契丹皇室的公主服飾,較著的這仍然是不想透露身份,他便也隻當作不知,並未向她見禮。
薛平平趴在臥榻上歪著頭,目光在兩位小公主身上獵奇的轉動著,最後定格在耶律含嫣身上,獵奇地問道:“含嫣,我聽你先前說話那意義,你是……契丹的公主殿下?”
內裡傳旨的那位,隻聽室內喧鬨起來,卻不見人出來接旨,不但非常驚奇,更有些迷惑兒,想了一下,便直接走了出去。他一進門,便瞥見清寧正揮著巴掌揍薛平平呢,不覺一樂,竟然笑出聲來:“哈哈……這……這……柴郡君,這是乾甚麼呢?”
清寧道:“那……應少監,這旨意能代接麼?”
室內一時便墮入一種奇妙的溫馨氛圍,幾如落針可聞。
薛平平苦笑一聲道:“你看我如許,連這床都下不來,還如何教你呢?”
清寧聽她們如此說,隻覺本身頭疼得更很了,將目光轉向臥房內,氣呼呼地瞪著薛平平。卻見薛平平仍然一副冇事人似的趴在臥榻上,半睜半閉著眼睛,彷彿無所知覺普通,這下內心更加氣惱,後槽牙咬了又咬,終究忍住要出來再揍他一頓的打動,悄悄喝問:“高朋都進門了,你還不起來?”
石若伊被耶律含嫣說的窮極無法,眼圈一紅,幾近要落下淚來,可她仍然緊緊咬著銀牙貝齒,倔強地瞪著那耶律含嫣,俄然心機一轉,看著薛平平道:“你來向薛公子就教,不是已在內心認了薛公子為教員麼?你知不曉得,薛公子乃是我父皇……為我選定的駙馬,那麼我與公子便是未婚伉儷!若今後算來,你便是我的長輩!”
石若伊這麼一說,不但讓耶律含嫣目瞪口呆,就是薛平劃一人也大吃一驚,愣愣地看著她,一時不知該說甚麼好。
他這一行動,倒把那兩個嬤嬤嚇了一跳,倉猝催促道:“平哥兒,快起來接旨啊!你如何還能躺著呢?”
應誠笑著擺擺手道:“郡君高義,應誠懇領了。我是陪侍陛下,不知甚麼時候陛下就要喚我,固然蒙恩侍聖,但真的是可貴安逸,更是身不由己!我們來日方長……來日方長,今後如不足暇,必來叨擾。郡君留步留步。”他邊揮動手邊朝外走,幾個陪侍的小內侍也滿臉笑容的朝清寧點頭表示,倉猝跟上。
耶律含嫣瞅著她背影,也悄悄哼了一聲,便轉向薛平平道:“那……我也過些天再來就教。”又向清寧見禮,隨後也帶著侍女拜彆。
清寧有些難堪地轉過身來,看著應誠斂衽為禮道:“這……孩子不聽話,我經驗經驗他!應少監,我們還是前麵待茶,如何?”
清寧一聽,便皺起眉頭來:“這位……契丹朱紫,這話但是不能胡說的!”
薛平平趕緊點頭:“好好好!過些天等我好了,必然再送你幾首好歌!”又看向石若伊道:“公主再不要說了,那事都曉得究竟是甚麼意義!”眼角餘光一瞥,便見李靜姝、張琳等人都氣鼓鼓地瞪著他,神采不善,便想著要儘快將這兩個磨人的小妖精……哦……是小公主,給打發走,卻聽內裡傳來一聲混亂的腳步聲,兩個嬤嬤著倉猝慌地跑出去,慌鎮靜張地說道:“平哥兒平哥兒……快起來快起來……宮裡來人了,要你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