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忙腳亂地想要把衣服穿好，卻越忙越亂，玉娘幫我把方纔扔在一邊的外套取來，她固然不曉得我為何慌亂，但也跟著慌了起來。

營帳裡的女子有十個，放開了兩排床鋪，有幾個女子正在修補著衣服，這時都停下了手頭事情，獵奇地打量著趙拓。

他彷彿完整被我誤導著，想歪了。

玉娘笑了一聲：“我猜也不是。”

因而聞人非眼中的驚奇刹時為更深沉的肝火所代替。

那帶頭的侍衛抬了下眼，又看了下地，心領神會地淺笑道：“末將明白了。”

便在這時，俄然聽到內裡響起趙拓誇大的聲音：“丞相，丞相你如何來了！”

聞人非聲音降落：“你既然在這裡，那想必笑笑是在內裡了。”

背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彷彿是玉娘開端動筆了。俄然又聽到她問道：“方纔聽趙拓說，你是他的青梅？”

叫玉孃的營妓微倚著門框，似笑非笑望著趙拓：“小趙將軍，甚麼風把您吹來了？”

趙拓臉頰被扯得變形，白淨的皮膚微微泛紅，倒是不改神采。“前幾日忙著，本日一得空，便不分日夜迫不及待趕來了。”

趙拓又笑得不端莊了。“對你我是半套也冇有。”頓了頓，不懷美意彌補道，“恐怕是因為你不是女人。”

我有些不美意義，硬著頭皮上去，低低叫了聲：“玉娘姐姐好……”

我麵無神采一巴掌呼他臉上。

看到他眼中壓抑的肝火和驚奇，我下認識地脫口而出：“我們是明淨的！”

到營妓的營帳約莫兩裡路，這一起上巡查兵士很多，見了趙拓紛繁施禮，又瞄了我一眼，我在這軍中深居簡出，還算是個生麵孔，是以他們照端方查問了一下。

我點了點頭，又想到趙拓方纔那番噁心的話，忍不住嘖嘖兩聲道：“趙拓，你這個小色鬼，對待女人還真有一套，甚麼肉麻話都說得出口。”

趙拓那風騷的扇子又蠢蠢欲動了，笑得東風滿麵。“玉娘姐姐談笑了，想來見姐姐何必等風起，隻是因為思念便來了。”

我心道，那是因為他底子冇拿我當女子。

我已經來不及去想這個來由是否公道了，抓住外套一角的手用力往本身的方向一扯，冇想到玉娘跟我卻冇了默契，竟冇有放手，被我的力量一帶，驚呼一聲，向前踉蹌一步。

趙拓腳步輕巧哼著歌讓開，朝前邁步走去，我咬咬牙，恨恨跟上。那群兵士猜想的，也不能算全錯，錯隻錯在，把我和趙拓當作同一種人了。

我餘光掃過一旁的針線，靈光一閃，來不及多想，便向玉娘手中的衣服抓去——撕破它，假裝我是來補衣服的！

“咦……”帶著點薄繭的指腹自我後頸而下，撫過肩胛骨。“確切有一片，比我的巴掌還大上很多，這色彩像是青玄色，又帶了點暗紫，我幫你拓下來。”

聽她這麼說，我有些驚奇。自我熟諳趙拓，他便是一副嬉皮笑容的模樣，卻冇想到他小時候在軍中竟是另一番模樣。他受了甚麼刺激竄改這麼大啊？

趙拓低聲道：“她原是商家女兒，因為父兄犯了重法被連累至此，我父親見她女紅詩文都懂，便讓她管著這些營妓。我自小在軍中磨練，便與她非常熟諳。她畫工也是極好的，待會讓她幫你。”

“讓開，你們在這做甚麼？”聞人非的聲音又沉了三分，我彷彿能夠瞥見他緊緊皺起的眉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