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還不等柳三刀把話說完,陸一凡倒是已經淚眼昏黃地重新邁動起腳步,一步步地朝著那緊閉的院門走去,而他與父母的間隔也在這一步步之間垂垂收縮著。
年青軍士口中所說的那些人實在指的就是在不久之前,浩浩大蕩地徑直殺入城中的皇宗餘孽。固然話說是皇宗餘孽,但真正要細論起來,倒也個個都是曾經的核心弟子。
“不曉得啊!不過這些人的衣服看上去倒是有些眼熟。”
六旬老夫是個老兵油子,在西皇城守城門足足守了有四十多年,是以大大小小的陣仗倒也屢見不鮮了。現在,隻見他嘴裡叼著一根不知從那裡弄來的雜草,抬著略顯耷拉的眼皮非常落拓地核閱著越走越近地的陸一凡一行人,口中則是不緊不慢地說道:“記著,隻要冇人肇事,那就是安然無事,你小小年紀懂甚麼?天底下哪有那麼多大事要產生,彆整天一驚一乍的,安循分分地守好你的城門就行!”
而見到這一幕,陸一凡竟是半天未曾有半點行動,隻是目光板滯的愣愣地站在那邊,一向到好久以後,一道哀思震天,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方纔刹時震驚了整座西皇城!
……
現在天站在他麵前的這群人一個個渾身狼狽,灰頭土臉的底子就看不出本來的麵孔。莫說是這個老兵油子底子就不熟諳陸一凡,就算他之前熟諳,隻怕現在也認不出了。
要曉得,現在正值傍晚日落之時,應當是城中最為繁華熱烈的時候,這裡是城南街巷便橫交叉,宅院鱗次櫛比之地,是城中最淺顯的百姓會聚之地,以是這個時候更應當是喧嘩喧鬨纔對。昔日柳情鴛就曾不止一次的和陸一凡唸叨過,說她常常和陸淏謙二人在傍晚日落的時候到街上采買些東西,還說這個時候小販們都會把代價放的很低,特彆是買菜,第二天就不新奇了,以是這個時候去買是最合適不過的。就因為這個原因,柳情鴛還一向唸叨著甚麼時候有了陸一凡和韓靈兒給他們生了大胖孫子,能夠帶著孫兒到傍晚的集市上買些虎頭布鞋之類的小玩意。
“站住!你們是甚麼人?來西皇城乾甚麼?”老兵油子用心將本身的腦袋微微抬著,用餘光掃視著陸一凡一行人,這是他這麼多年以來貫穿出的姿式,隻要效這個姿式才氣一下子從氣勢上賽過對方,同時也能夠表白本身在西皇城的土霸王職位。普通的商販如果碰上如許的軍爺,就算再大的商賈也會繞著走,所謂君子不與小人鬥,強龍難壓地頭蛇,對於這類縣官不如現管的守城門的統領,淺顯人還是儘能夠不肯意去獲咎的。運氣好的時候,這位老兵油子還能或多或少的從商隊那邊撈些油水。要曉得,就憑他手裡的權力,足能夠找出一萬種不讓你進城的來由,以是大部分來往的行人也天然不會與其計算。不過這老兵油子也有一個特性,那就是隻欺負冇見過的生麵孔,凡是臉熟一點的人他普通都不會過問太多,直接放行。
“昔日烈火焚身之苦,本日自當如數償還!”落款處,鮮明寫著‘皇宗黃鶴’四個猙獰的小字。
“一凡,已經走到這了……”紀原輕聲安撫道。
千裡風沙,未能隔絕三百行人的歸心似箭。萬丈塵凡,畢竟抵不過陸一凡對雙親的深深牽絆。日夜不休,風雨無阻,短短六日,陸一凡一行便從荒涼當中破塵而來,一起勞累,滿麵滄桑,風塵仆仆,無一人不渾身怠倦,無一人不法度闌珊,無一人不雙眸充血,卻唯獨是無一人有半句牢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