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軏道:“那鹿岩乃是逆黨餘孽,張某為朝廷肅除逆賊天經地義,又何必他來獲咎我。”
沈玉泓又擔憂起來,她看得目炫狼籍,就算這兩人已分了勝負定了高低,恐怕她一時也反應不過來。
張軏固然撿回一條性命,也被嚇得前胸後背直冒盜汗。
葉疏影和林辰心本來籌議好了,等楊銘一回堆棧,便奉告他江雨菲的身份,但瞥見楊銘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便有些躊躇。葉疏影說道:“楊兄與才子相會,為何返來後竟如此這般,莫非……”
沈玉泓道:“本來如此,那你快回房好好歇息,養足了精力,我可不敢打攪你了。”
張軏心道:“頸項,到底是不是頸項?”短刀便護住頸項,長刀使一招“旗開得勝”,朝楊銘斜劈而下,緊接著刀尖劃弧來一個上步攔腰斬。
葉疏影卻越看越來勁,心想本日真是不虛此行。隻是一瞧見沈玉泓替楊銘擔憂的焦心模樣,內心未免有些失落。
楊銘看看四周,見亭子旁一叢黃色的野花已經式微,花瓣隨輕風飄零,心中有感,吟道:“春歸那邊,孤單無行路。如有人知春去處,喚取返來同住。”他口中念著黃庭堅的詞,手中長劍顫栗,“唰唰”兩劍,從張軏的耳邊和脅肋晃過。
沈玉泓道:“你不曉得,這《萬馬奔騰》是我師父所創,專為破解樂仙派的《金波逐浪》。不但如此,其他兩曲魔音師父也創了破解之法。”
本來這萬花劍法是有神而無形、有劍訣而無劍招的劍術,全憑一個“活”字和一個“專”字。鹿岩締造這套劍術是集百家劍法到一身,對敵之時不必思慮該用哪一招哪一式,完整遵循情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隙就鑽,有洞就破”,一招一式用到手上也可遵循情勢竄改,這就是“活”。而鹿岩本來是個文人,特彆善於詩詞歌賦,在對敵之時也不免詩興大發,想到甚麼便脫口而出,仇敵覺得他說的是劍訣,實在他的心機全在兩邊的兵刃上,鬥到狠惡處,連他本身也不曉得本身說了甚麼,這便是“專”,大要看來卻恰好是“分神”。
葉疏影與沈玉泓、林辰心三人隻假裝不知,在他走後,也悄悄前去華陰亭觀戰。
楊銘道:“恰是。”
楊銘道:“既然如此,也不必多說了,請。”楊銘提起龍吟劍,擺手做了個“請”的姿式。
張軏見楊銘單身來到,站起家來,似笑非笑地說道:“楊銘你如何這時纔來,張或人還覺得你要做縮頭烏龜了呢。”
沈玉泓坐到他的身邊,幽幽說道:“我恐怕肇事了。”
“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楊銘長劍被架開,順勢翻身落到張軏麵前,在張軏驚魂不決之時上前一步,一劍架在他的脖子上。
楊銘道:“張大人,鄙人本來也偶然取你性命,但是本日卻得知了‘墨客劍’鹿岩鹿先生的死是拜你所賜,是以不得不為他報仇,以求他在天之靈能夠安眠。”
雲飄一聽,卻擔憂起來:“不好,銘兒想起江雨菲來了。他如果一用心,這萬花劍法就不好使了。”
楊銘道:“鹿先生是家師的知己老友,在劍術上對鄙人教誨很多,與鄙人雖無師徒之名,鄙人卻對他敬若恩師。鹿先生一來不與官府來往,二來不與朝廷敵對,不知他那裡獲咎了張大人,張大人要將他置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