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旭說的有鼻子有眼,吳芮心中一沉,大感驚奇。
“不錯!”尹旭點點頭,轉而對吳芮說道:“秦國覆亡是遲早的事,吳先生不為番邑的將來籌算嗎?”
吳芮很清楚,隻要稍有異動,本身父子二人必將血濺廳堂。不過從行動和話語來看,尹旭彷彿並無歹意,故而平靜道:“幾位懦夫如何稱呼?”
“冇了始天子的威勢,冇了扶蘇的仁愛光鮮,秦庭統治已經危如累卵。秦滅六國不過數十年,東方心胸故國者甚多,六國所遺臣民亦甚多,此時如有人站出來振臂高呼,天下英豪必會呼應,以風捲殘雲之勢,顛覆暴秦。”
吳芮沉聲道:“隻是你母親和mm去了,為父隻是有些沉悶,出去轉轉罷了。”
彷彿在扣問,彷彿在自語,停頓半晌,尹旭續道:“扶蘇公子仁愛賢明,若得即位施以仁政安撫天下百姓,或能安穩過渡。何如胡亥矯詔篡位,殘害手足,任用趙高這等奸佞小人,倒行逆施,弄的天下烏煙瘴氣。百姓更是水深熾熱,有亡秦之心者不在少數。”
吳芮臉上浮過一抹震驚,旋即又規複安靜。反倒是吳臣衝動不已,鎮靜道:“尊駕便是水漫青石,劫寨燒糧,大敗秦軍的尹旭尹東來?”
“打攪了,尹某閒來無事,想與吳大人會商一下天下局勢。”
“甚麼?”
看著兒子脖間的劍刃,再聽聽尹旭規矩的言語,吳芮眼中閃過一絲擔憂與迷惑,安靜道:“坐下說吧!”
尹旭與吳芮賓主本末倒置,在幾前坐下。蒲俊則是持劍陪侍在後保護,英布還是挾製著吳臣,隻不過不再刀劍加頸。
想起項羽叔侄起兵與江東會稽,尹旭纔敢如此篤定。
“尹旭?”
吳芮搖點頭:“鄙人身為官員,不便妄議朝政,不過聽聽尹懦夫的高見倒也何嘗不成。”
見吳芮不成置否,尹旭續道:“番邑乃是楚國故地,百姓心胸故楚者甚多。當年南私有言:楚雖三戶,亡秦必楚,吳先生何不順勢而起呢?”
尹旭笑道:“想當年秦國兵強馬壯,名將輩出確是不假,可惜已經成為疇昔。王翦、王賁父子亡故、可為柱國的蒙恬亦為趙高所害,當今秦室可圈可點的將領不過章邯、李由、王離三人。”
“吳先生,若蒙不棄,我兄弟願極力救出夫人、蜜斯,以表歉意。至於其他,容後再議。”尹旭很清楚,能不能安然救出吳家母女?已經是與吳芮締盟的前提。
吳芮還是保持著那份笑意,說道:“尹懦夫遠見高見,秦國雄師竟不值一提,也罷!隻是,遵循中間所言,早該有人登高一呼,為何至今未見動靜呢?”
尹旭沉聲道:“吳先生夙來心胸弘願,這番邑在您管理下,一片平和。當年秦庭冊封您為番君,番邑由您一人管理,但是現在呢?先是派了一眾官員,彷彿對先生有所狐疑,賦稅徭役也日漸沉重,前不久秦軍不顧還毫不客氣的犯境。吳先生,此非汝所願吧?”
“隻怕容不得您挑選,吳先生請看這個。”尹旭說著從懷中取出一方帛書,遞了疇昔。
吳芮接過一看大驚失容,瞬息間額際一片汗珠。尹旭躬身道:“說來也是鄙人扳連了吳先生,非常抱愧!幸得陳奎的信使被鄙人截獲,臨時才為變成大禍,隻是信使未曾及時返回,他必已心生迷惑,會不會再有其他手腕就不得而知了。還請吳先生早作定奪,一秒夜長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