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麵麵相覷,不知所謂何來,都為那少年捏一把盜汗,同時冷眼相覷,怪那大漢來的高聳,粉碎此人間幽境。那大漢毫不睬會世人鄙夷的目光,兀安閒追敢那少年,那少年倒是風趣的緊,也是滑溜的很,好似成心要逗世人一樂。
此時恰是春末夏初的四月中旬之際,柳絲長垂,綠意盎然,沿道而行,舒暢之極。不一刻,兩人便到緩坡,走在坡上,身周綠蔭垂繞,不到半裡之遙,聞名大理的胡蝶泉已鮮明在望。
當時適逢一年一度的胡蝶泉大會,大理城的百姓全都爭相觀閱,四方旅客亦已會聚其地,都為一睹此人間的罕見異景。雨季到來前,胡蝶泉四週數十裡清冷溫潤,八方彩蝶,歡聚而來,會聚樹蔭之上,翩躚起舞。胡蝶泉邊倒垂樹蔭枝丫之上,無數彩蝶,黃粉蝶,褐蛺蝶、白鳳蝶、黑鳳蝶,一隻咬著一隻尾部,構成萬千個蝶串,人來不驚,石投不散,頓成異景,令人讚歎不已。先人有詩為證:《西江月》有雲:“迷離蝶樹千胡蝶,銜尾如纓拂翠括。不到蝶泉誰肯信,幢影幢蓋蝶寂靜。”
那大漢雖奔馳敏捷,每次滿是將要抓住那少年後背衣衿之際,老是差了那麼半寸,使那少年堪堪避開,像是他成心不去抓那少年普通,兩人就這般不緊不慢的追逐著始終相差半寸遠近。
世人這時心底早已瞭然,知那少年乃是用心相逗那大漢的,但臉上神采穩定,始終裝成一片悵惘的模樣,逗得世人相顧大樂,但那大漢卻兀自未覺,實是從未有之奇事。先前的群憤激昂,早已是賞心好看標旁觀,在這馳心逸性的清幽之所,實是可貴的笑料,倘若偶爾有一點小小插曲裝點其間,令鬆馳之心為之一緊,也何嘗不是樂事。
心下計議已定,當下怒道:“喂,兀那臭小子,有種的就彆用儘是逃竄的體例,我們真槍真刀的好好鬥他媽的幾鬥,倘是老子輸了,就不再給你這小子難堪了,放你走路便是。你如果不敢與老子痛痛快快的玩幾手,還逞哪門子的豪傑豪傑,莫的丟人現世,還是儘早卷著尾巴逃吧。嘿嘿,看你這小子臉上白白淨淨,嬌嬌膩膩的,說不好還是個大女人來著。”說到最後,競哈哈大笑起來,聽得世人莫明其妙,有些明白人已明其理,知那大漢是要先以言語擠住那少年,和他實實在在的過招,然後再以本身善長的硬工夫擒拿對方。
世人這時已明白了那大漢用心的險惡。那大漢見世人臉上現鄙夷之色,麵上也不由訕訕,但也隻是一現罷了,隨即又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