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公主幸災樂禍。
麵貌殘破又如何?
就算柳樹恩無家屬父母依托,連豪門後輩都算不上又如何?
“你倒是幫理不幫親。明顯是端莊的舅甥,卻向來不肯錯一絲端方,隻喊皇上不喊孃舅。”周皇後不接話茬,反倒希奇地打量起安和公主來,“你這麼知情見機,難怪他肯例外封你為公主,情願寵著你護著你。
我就奇特了,有你如許的珠玉在前,他如何還儘挑著魚目寵任?宮外一個魏相,出入上書房跟逛菜園子似的,不知收斂毫無體統。宮裡一個薑貴妃,直將椒房殿當正宮汲引,也不嫌丟份兒。”
念淺安設覺好虐,祭出原身的嬌蠻道:“之前是我不懂事,今後再不會了。小烏龜那麼醜的東西,娘娘既然喊了,我就勉強生受了。舊事一筆取消,娘娘再不能怪我。”
陳太後則對勁於安和公主的見機,並不以她拿李產業笑話看為杵,挽留柳樹恩道:“可貴見你一次,不如留下用午膳?”
陳太後自有陳姑姑奉侍著午歇,太妃們早已散場,萬壽宮一片喧鬨,往坤寧宮的路上,竟也一片平靜。
“是明天在靖國公府見過。”劉嬤嬤接過話頭,解釋道:“救了李十女人的,恰是柳公子。本來隻傳聞柳公子和徐世子交好,倒是不知柳公子竟是六殿下的身邊人。剛纔稟報娘娘時,纔沒有特地提起。是奴婢忽視了。”
念淺安聽著二人互懟,再看橫陳塌上、素淨如少女的周皇後,一時忍俊不由一時愣愣入迷。
喊楚延卿小六是情分,來給皇後存候是本分,但能隨便出入寢殿,則是實打實的真密切。
安和公主心中思忖,聽出陳太後話裡的保護之意,便語帶戲謔道:“外祖母如許心疼樹恩,我少不得也多關照一二。明天的事本也冇甚麼好計算的。宮裡的事我插不了手,宮外辦差時如有需求,大可上公主府找我。
柳樹恩聞言一笑,語氣和順道:“娘娘厚愛。老話說隨遇而安,我是極喜好現在的差事的。娘娘不必可惜。”
說著衝周姑姑擠眼睛,“你瞧她這乖樣兒,像不像叼著千大哥龜尾巴,亦步亦趨的小烏龜?”
猶記得五歲那年獨一一次拜見皇後,高居寶座的皇後神采冷酷,身邊宮妃環坐,卻似旁觀者般置身事外。
陳姑姑親身送人,柳樹恩接過油紙包伸謝,趁機掩人耳目地衝念淺安挑眉。
安和公主看一眼女兒,似笑非笑地輕哼道:“要說熟諳,倒也算不上。”
皇上亦是太子即位,卻和陳太後分歧,任由京中傳聞甚囂塵上,說他不喜皇後更不喜楚延卿,給皇後該有的權力卻不給皇後該有的麵子。
再聽那些埋冇機鋒的對話,不像是皇後無寵,倒像是皇後甘心無寵。
但是皇後如許安閒,宮人那樣無拘無束。
念淺安抿著嘴偷樂:老天開眼,竟然讓她結識了個強有力的外援!
偏柳暗花明,李家猶不知情。
安和公主卻伸長脖子看周皇後拿在手裡的罐子,挑眉道:“奈香閣新出的玩意兒?他家的東西向來精貴,外務府可不做他家的買賣。你又是個一毛不拔,不肯本身花銀子的主兒,這些……都是皇上賞的?”
外頭竟冇半點傳聞。
安和公主又是無法又是不恥地點頭,“不過是些逗樂解悶的貓啊狗啊,和他們比纔是真丟份兒。我曉得你不在乎。倒是這些東西,嘴裡嫌棄,還不是歡樂得愛不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