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福還是其次,活著贖罪或許纔是最得當的獎懲。
安和公主緩緩閉了閉眼。
念駙馬知其一不知其二,實在也不清楚女兒曉得多少摻雜多少,未免女兒捱揍,答得相稱義正言辭,“就算六皇子捨得安安冒險,我也不會任由安安冒險。”
皇上想保魏父,魏家長幼就能活命。
念淺安被親懵的腦筋一瞬腐敗,爪子滑下楚延卿肩頭,撈起他濕了大半的衣襬擰啊擰,看著嘀嗒茶漬吐槽,“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敢情是這麼個恩裳法兒。”
她頭頂黑鍋渾身奧妙,對相互坦誠的商定實在要求很寬鬆。
念駙馬會心一笑,舉筷籌辦哄安和公主用膳,就見安和公主美眸斜睨,“用甚麼膳?我氣病了,吃不下!”
這些都是做給皇上和外人看的。
說罷掂了掂膝上念淺安,哄孩子似的親她臉頰,“這兩樁暗手,一來和你冇有直接乾係,二來一向冇有好機會。我現在坦白我和駙馬的乾係,尚算為時不晚,對不對?”
楚延卿深看念淺安一眼,親完臉頰親她的唇,“嘴如何這麼貧?親爹的打趣也開?”
她內心竊喜,麵上嚴厲,“不管忠臣還是奸臣,皇子逼死朝臣都不是甚麼好名聲。父皇能企圖刁鑽,你也能行事油滑。反正你隻想肅除朝中蛀蟲,本意不在趕儘撲滅。何況掌控權力頂峰的人一朝跌入灰塵,活著比死了更享福。”
安和公主聞言一噎,然後被念駙馬的溫潤笑容晃得眼刀變眼波,流轉間自有驕貴,“念栩琨,你敢說我就敢信。你想搏,我就陪你搏。前頭是斑斕路還是波折路,我和你一起麵對就是了。”
“你去哪兒?”楚延卿一愣,忙攔腰抱住念淺安,放下念淺安的袖子啼笑皆非,“父皇許你有甚麼說甚麼,可冇許你想打誰就打誰。你還想衝去禦書房打誰出氣不成?”
話說得刻毒,念駙馬卻不覺得杵,“你和叔父想到一塊兒去了。壁虎尚且斷尾求生,何況劉家一族。”
“又拿父皇貧嘴。”楚延卿見她撇嘴就笑,一手解朝服,一手攬著念淺安抱了抱,“彆為這類小事活力,父皇底子冇砸實。我冷著臉出禦書房,又頂著半身茶漬回皇子所,該瞧見的人都瞧見了,很快宮裡宮外就會曉得,父皇為登聞鼓之事對我又罵又砸。”
這是你嫁我之前。你嫁我以後,我要做甚麼事兒,駙馬那邊總得知會一聲也美意中有底。回門那天,駙馬向我保舉長史是真。駙馬聞風而動、那位曲老智謀老辣也是真。學子上書,不吝於撮鹽入火,若非情勢高漲,父皇也不會這麼快將我推出來審案。”
“不敢當陳總管一聲姐姐。”小豆青邊假客氣,邊表示小豆花領著遠山近水留下候命,本身抬腳送陳寶,“殿下返來時神采那樣丟臉,究竟如何回事?”
楚延卿剛點頭,念淺安就捋起袖子往外衝。
楚延卿眼中滑頭卻暗淡下去,“隻是如許一來,無益也有弊。父皇既然讓我審案,我就隻能給魏相科罪,不能給魏相定存亡。勝負非論,隻說魏相好歹,仍隻在父皇一念之間。”
安和公主冷哼變嘲笑,“慈母多敗兒,青卓不得不去官避風頭,堂嫂’功不成冇’。自食苦果,有甚麼好可惜的。”
“往回數三年,夏章那一科進士都得稱叔父座師。”念駙馬一樣不否定,“可惜青卓私行有虧,堂哥未免非議,已做主替青卓辭了編修一職。如此叔父反而不好明著出麵。不然那裡輪獲得餘次輔約見太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