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還是寵任薑貴妃，又如何會閒得親筆擬納妾文字，再派人送去椒房殿給薑貴妃過目？皇上還肯讓薑貴妃籌辦皇子納妾事件，就代表薑貴妃無罪，和構陷六皇子一事無關。

他在慎刑司泡了小半天，不怕問不出話來，就怕問出皇上不想聽的話。

薑姑姑一臉感激地又塞了個荷包，親身送小寺人分開椒房殿，折身進寢殿後那裡另有半點暗淡神采，語氣已然對勁又輕巧，“要不說娘娘是皇上放在心尖上的人兒呢！慎刑司能審出甚麼話來我們一清二楚，奴婢還等著劉總管傳召呢，哪想皇上連問也不問一字半句，如許信賴娘娘！”

劉文圳如果連這點眼力介兒都冇有，也做不上乾清宮的總管大寺人。

這邊劉文圳折回慎刑司，那邊薑姑姑接太小寺人奉上的宣紙，衝乾清宮的方向三叩首，起家後一臉欣喜兼痛心，“頭先娘娘就又氣又累地病過一場，今兒八殿下、六殿下前後沾上是非，娘娘即委曲又憂心幾乎闕疇昔，這會兒還起不來身。還好，還好皇上肯信娘娘，聖聽腐敗未曾錯怪娘娘。”

是冇有算計坤寧宮的本事，還是冇有彆的甚麼本事，劉文圳不敢深想，一聽這話刹時活泛過來，不等昭德帝叫起就很自發地彈到禦案旁，邊服侍昭德帝洗龍爪，邊拍毫不會出錯的龍屁，“皇上賢明。”

她在內心把宮中“好姐妹們”都問候個遍，嘲笑道：“不怕她們出招，就恨她們不出招。今兒冇能揪出金飾局的背後主使，今後最好也彆暴露馬腳叫我逮著。”

若不是想保護薑貴妃，何必特地讓外務府出麵，給那些必定要死在宮外的涉事寺人善終？不管皇上內心是如何想的，起碼麵上不信鞠問的成果。

王庶妃聽罷難掩訝然，“貴妃不是留在萬壽宮陪太後聽戲嗎？厥後也不見貴妃露麵，如何俄然就瞧上了李四女人？讓李家嫡女委身做妾，皇上竟允了？”

“四殿下送魏相出宮，轉頭就和魏相一起紮進三司衙門。娘娘不必掛記四殿下，起初奴婢將那對鐲子的事兒奉告四殿下時，四殿下就說定會替八殿下申冤，為椒房殿正名呢！”薑姑姑意有所指，又道：“七皇女冇有大礙，倒似因著念六女人的乾係，很為李四女人嗟歎。”

傳提及不來身的薑貴妃恰好好兒地坐在妝台前，行動文雅而遲緩地卸著釵環，聞言透過銅鏡衝薑姑姑淡淡一笑。

“您也是不得已。要不是諸位皇子都在，又有七皇女和念六女人見證，如何能顯出我們椒房殿的明淨潔淨？”薑姑姑見薑貴妃又自責又心疼，忙出言欣喜，見機地岔開話題道：“皇上一準兒會來看您，這文書奴婢緊著先送去外務府，旨意儘快傳達下去落到實處，您跟皇上也好回話不是？”

那些人越是說得逼真，越是咬死她不放，皇上就越不會狐疑她。

劉文圳聞言更加必定：皇上這是不籌算窮究了。

劉文圳自認專司揣摩聖心幾十年，現在也冇法從一個單字裡聽出喜怒，挨著冰冷空中的額頭恨不得貼進地縫裡，穩住聲線稟道：“都說是受薑姑姑暗中教唆。往六殿下酒菜裡下藥的侍酒寺人、擄走李四女人的粗使寺人，不是受過薑姑姑的恩德，就是薑姑姑拐著彎的同親。那位從水裡撈出來的宮女，和那粗使寺人來往多年，暗裡裡乾係有些不清不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