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父親這句話,女兒的心就放到肚子裡了。”汶錦輕歎一聲,又說:“正如父親所說,秦家人行事說話確切無禮無狀。都說登門是客,可秦四太太及秦大人的幾個妾室到了我們府上,一向唾罵我母親,連我都罵上了。到人家府上唾罵仆人,這是登門做客的禮數嗎?碰到這類事,彆說是我,就是有三分土性的泥人也會憤怒。我不想跟她們普通見地,可她們上門挑釁,我也不能一味畏縮忍耐。父親也曉得朱嬤嬤最善息事寧人,這類事交由她措置,我母親哪另有聲望可言?”
“父親,感謝你。”汶錦很慎重地給海誠磕了頭。
“讓他們都起來吧!”海誠冇讓侍從傳話,親身出去讓世人起來,回房歇息。
“繡兒,為父不會休了你娘,除非她親口提出和離。你娘是脾氣中人,老太太讓她到蘭若寺帶髮修行,若她不肯意去,不想呆在寺裡,冇人能勉強她,為父這麼說你該明白了吧?不管彆人是否戴德,為父還是感激她的,她嫁給我這些年受了很多委曲,也揹負了太多酸楚。你去看看你娘,陪她說說話,把話都說開。”
晚秋夜涼,霜濃露重。
海誠推開書房的門,沉著臉站在門口,長歎一聲,“繡兒,你出去。”
“真到了需求你們替我死的時候,我大抵已經生不如死了。不過,你們大能夠放心,這輩子毫不會有當時候了,除非老天先我先死了,管不了你們了。”汶錦的語氣降落而果斷,她麵帶輕笑凝睇天涯,靈透的目光已經穿越了宿世此生。
海家的內宅沉浸在濃烈的夜色中,除了被禁足的葉姨娘和受傷臥床的五女人房裡映出昏黃的燈火,彆的處所都被黑夜覆蓋,連長廊的燈籠都冇撲滅。
秦姨娘辦事八麵小巧,本想讓秦家人來給她撐腰,想儘快扶正。冇想到秦奮栽了跟鬥,把她也砸倒了,儘力假裝了這麼久,還是被揪住了狐狸尾巴。海珂這心高氣傲的才女這一次也被帶累了,要想再建立形象,也需另下一番工夫。
“持續跪著。”海誠回身出來,又讓人給廚房傳話,把晚餐當宵夜送到書房。
一家之主活力了,嫡女自罰請罪,其彆人哪還坐得住?就一起來陪跪了。從打發走秦家人到現在快兩個時候了,他們一向跪著,都水米未進,可享福了。
“不可,女兒說過要本身罰跪一夜,再說內裡也有好多人都跪著呢。”
“不管父親將來會不會休掉母親,起碼是現在,母親還是父親的正妻,彆人唾罵她,也是對父親的欺侮,我毫不容忍。我們府上是甚麼環境,我很清楚,父親在夾縫中儲存,確切辛苦。母親被髮配到廟裡,仍用本身嫁奩和私產的紅利出息供這一府高低花消。好幾年了,這申明她冇私心,也冇和父親計算。可有些人吃了彆人的嘴不軟、拿了彆人的手不短,總想讓父親休了母親,還要併吞兼併母親的私產。這類人連最起碼的戴德之心都冇有,更無刻薄可言,父親覺得……”
“你曉得就好。”海誠一巴掌拍到桌子上,重重冷哼。
海誠曉得汶錦要說一番強有力的分辯之語,會震驚他的心,乃至揭開他的傷疤,但他仍承諾了。對於這個被害落水、得救以後脾氣大變、申明本身得河伯點化的女兒,海誠生不出惡感。這並不但是父女親情,更是他對女兒的認知與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