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君一飲而儘,苦悶道:“謝姨娘已被休棄,她和我大哥二人都被貶到彆院去了,隻怕今後日子極其難過。母親也被父親禁足,小妹說她整天以淚洗麵,想要見我一麵,可我真不知該如何麵對她。”
茲聞葉國公府長房嫡女葉如蒙溫婉賢淑、蕙質蘭心,今容親王鄰近弱冠,適逢婚娶之時,特將汝許配於容親王為王妃。統統禮節,由禮部幫手容王府籌辦,並於四月十五結婚。
“葉四女人快快請起,咱家在此先道一聲恭喜了。”寺人喜氣盈盈笑道。
反倒是宋懷遠豁然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你珍惜你的愛人,我珍惜我的家人,各有所得。”
“紛繁擾擾,唯酒解千愁。”宋懷遠舉杯。
葉如蒙領旨後,回祿大風雅方地隨葉家人入了大門,拐過影壁後,葉如蒙嬌瞪他,“你跟來做甚麼?”
宋懷遠醉酒回到家中的時候,已是暮靄沉沉,毫無疑問,他們家也收到了容王府派來的婚帖,喜慶華麗,邊上繪著精美的紫藤花,刺痛了他的眼。
他們二人都對此作了辯駁,來由是――父親賜我精血,母親給我骨肉,懷胎十月,生而教養,為何無恩?
就是說,父母之間有何親情可言?歸根到底,父親生下兒子的本意,不過是情-欲發作時的一種本能罷了;兒子同母親來講又有甚麼豪情了?就如同放在瓶子中的一個東西,出來後就分離了,冇有任何乾係了。
這宋懷遠與賀知君二人下朝以後,大街冷巷早已傳遍皇上賜婚葉四女人一事。
他們二人推行的孝是――身材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立操行道,立名後代,以顯父母,孝之終也。
皇上不急不慢,親封宋懷遠為翰林院學士,朝中文武百官心中各有思慮,卻無人敢有異儀。這翰林院學士無品級,說高不高,說低不低,常日裡賣力草擬任免將相大臣、宣佈大赦、號令撻伐等有關軍國大事的詔製,常常值宿禁中。如果能得了皇上的賞識,便可進而參謀論政,因其言行可豆割宰相之權,又有“內相”之稱。皇上此舉想來是極其看重這新科狀元郎,故意汲引培養了。
“但是她錯得離譜。”
賀知君點頭,“此時現在,我倒真願我如那瓶中物了。罷了,我真戀慕你。”宋懷遠的父母兄弟,是他所求之不得的。父母恩愛,兄友弟恭。
回祿笑,來到主位上先給葉長風挪了椅子,葉長風躊躇了一瞬,落坐了下去,一副泰山大人的模樣,回祿又給林氏挪椅子,林氏神采都有些白了,惶恐推托道:“王爺折煞賤妾了。”
“她身為生母,於你有恩,不過以德報恩罷了。”
“該當吧,另有待落實。”宋懷遠略有怠倦,他昨夜也未曾入眠。
葉府統統人都出來跪迎,接旨的葉如蒙跪在最前,聽著宣旨公公尖細的嗓音在頭頂響起――
欽此。
宋懷遠默而不語,這些年來,賀知君蒙受過的刁難他再清楚不過。誰知造化弄人,這麼多年來丞相夫人所折磨的倒是本身的親生兒子。他安慰道:“若她已經悔怨知錯,無妨給她一個機遇?”不幸天下父母心。
“非也。”宋懷遠道,“婦人懷胎十月,出產艱钜。你母親對你的所作所為,也不過是為了本身的‘孩子’。隻是,此事終是她做錯了,既然做錯,何不給她一個改過的機遇?人非聖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