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鎮國公府柳老夫人便上門“發兵問罪”來了。
葉如瑤出去後,轉過身關上了窗。
葉長風默了默,“儘量相瞞。”
“娘。”葉如瑤主動抱住了她,柳如果的腰身已經變得很纖細,瘦得不堪一握。
葉長風也偶然對她冷嘲熱諷,隻直言道:“此事還但願鎮國公府能給我們一個交代,不然我們也就自行措置了,休妻是必定的。”
“娘,你彆哭了。”葉如瑤從懷中取出帕子,悄悄擦了擦她的臉。
六月初五,已是夜深人靜時分,忘憂院是從未有過的闃靜,仆婦們坐在長廊上,簷下隻點著幾盞不甚敞亮的燈籠。葉如瑤立在黑暗中,聽著她們竊保私語。
她走向拐角,進了側院,推開了北窗。
柳老夫人聽得臉都煞白了,氣得重重震了下龍頭柺杖,“斷無能夠!”
葉國公府動靜封閉得嚴,內裡的人還不知葉長澤失落及其“兒子”葉季賢短命之事,他們隻曉得葉長澤被貶後表情煩悶,至今仍臥病在床。他現在這申明,大師避之不及,更不會有人來看望他。而葉季賢,不過一個小嬰兒,小孩子一天一個樣,過個數月“暴斃身亡”,而早夭的季子也不會記入族譜。
鎮國公老夫人本年合法花甲,一頭灰髮盤在頭上綰成一個繁華的圓髻,戴著一個寶藍底花鳥紋刺繡鑲紅寶石抹額,雖滿麵皺紋,但眉宇間豪氣不減,精力矍鑠。她年青時隨其夫鎮國公打過仗,擊退過金兵,現在手執聖上親賜的龍頭黑檀木四爪柺杖端坐在金絲楠木太師椅上,周身霸氣不減當年。
“娘,我也是王管家的孩子嗎?”葉如瑤聲音低低的。
林氏抹著眼淚哀淒道,“不幸了漫漫,一人孤零零的。”漫漫這孩子心眼不壞,固然是庶出,可性子倒是有幾分清傲的。
在鎮國公府未表態之前,柳如果被囚禁在她的忘憂院中,而柳姨娘和她的季子葉季賢則被關押在了柴房。
柳老夫人冷哼了一聲,“真是個好半子,連小我影兒都不見!”他們可彆忘了,她另有一個半子是當今聖上呢。
“冇有。”葉如瑤聲音淡淡的,從窗外爬了起來,柳如果趕緊目前去接她,怕她摔了。
世人退下後,堂上隻剩了葉長風和葉長澤二人。
這柳老夫人來時還是中氣實足,走路生風,但是在從柳如果的院子出來後,倒是神采青白,嚅嚅說不出話來,隻靠著身後的嬤嬤攙扶著。
柳老夫人一時候老淚縱橫,隻覺到手掌還發麻著,她慚愧得無地自容,想她叱吒多年,臨老了竟然落得這等恥辱之事!
若不是這是多年前就種下的因果,他還真會覺得這是他大哥為了奪回爵位對他動的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