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以孟浮的手腕,在這陰氣遍及的溪躍穀,又何愁尋不到戔戔一株鬼麵花?
入穀已是半日,孟浮一麵遁藏潛行的劇毒蛇蟲等物,一麵謹慎翼翼的對四周的環境做了詳致的調查,此時倒是漸感怠倦。
眼下這頭羚蜥獸還處在野獸層次,如果演變成精怪,其道行便相稱於真元境的修道者,且仰仗如鞭長尾及粗糙獸皮,真正氣力還要壓過人類修道者一頭。
“鬼麵花!”
可正因為如此,在孟浮宿世的影象中,厥後羚蜥獸被大肆捕殺、豢養,數量垂垂希少,且其誕育不易,故而在以後的一兩百年裡,修道者幾近難尋其跡。
固然,李明軒脾氣直率,葉星暖和待人,但如有薛真人這等道行的長輩“略加點撥”,脾氣還未成熟的兩人會有何種生長,倒是不得而知了。
倘若不是孟浮緊緊抓住那縷陰脈氣機,又經曆豐富,恐怕也冇法如此等閒走到此處,看來宗門對溪躍穀的陣法中樞倒是非常在乎。並且在孟浮的感知中,這陰脈的品格怕是還要超出其設想,如此操心諱飾,恐怕圖謀非小!
若讓他在這偌大的溪躍穀中找足十株鬼麵花,於他而言,並駁詰事。
修道界並非儘是元氣,還包括了陰氣、濁氣等,此中陰氣的產生前提非常刻薄,若無陰脈埋藏地底,兼陣法或是禁製收攏,除卻些許天然天生的陰地,是極難生造而出的。
當然,溪躍穀內陰氣凝而不散,始終在必然範圍內遊動,便是玄魔宗的手筆了。假以光陰,待陣法將地底陰脈的陰氣儘數開釋,此地便是魔門修道者極佳的修煉處所了。
獨一遺憾的是,這幽明步一樣需求耗損元氣,孟浮道行促進至煉氣三重境後,眼下體內獨一數百縷元氣,若非他不欲引發思疑,隻怕早就達到煉氣四重了。
孟浮雙眸略顯溫和,卻見羚蜥獸暴露了擬人化的防備之色,本來滑頭、純潔的雙目竟是染上了血絲,淡淡的陰氣自其身軀披髮而出,明顯在溪躍穀日久,也產生了某種竄改。
“陣法鎖陰脈,照理而言,陰氣愈是稠密之地,便愈是靠近陣法中樞。我隻消查探四周元氣顛簸最為狂烈之地,便可等閒找到鬼麵花。”孟浮暗道。
孟浮悄悄生出防備之意,但神情卻出奇安靜,他隨便扒開麵前諱飾的富強枝葉,陣法中樞,近在麵前。
“咦,他如何會尋到此處?”
映入眼中的,是糅合而成的絲絲縷縷的氣體,此中大半呈乳紅色與淺灰色,這便是元氣與陰氣。
“羚蜥獸!”孟浮脫口道。
來者乃是一頭身量矮小的野獸,頭顱上有兩個小包,而那烏黑泛光的長尾卻隱含元氣顛簸,明顯並非淺顯的野獸。
淒厲的叫聲驀地響起,一道黑影從身側掠過,細弱有力的長尾矯捷如鞭,頃刻間便要擊打在孟浮的身上。
孟浮驀地一驚,麵露驚奇,隻因那懵懵懂懂的少年麵貌落在他眼中,恰是李明軒!
“若本來的羚蜥獸是聰明不足而氣力不敷的話,那麼眼下這頭羚蜥獸,即便其身懷六甲,恐怕連我也不能等閒克服!”
孟浮化作一道略顯虛幻的身影,在四周整齊不齊的林木中穿行,倒是用上了幽明步。
羚蜥獸,待其演變成精怪時,其頭顱上的小包成角,如羚羊普通,而其尾似蜥,故以羚蜥獸稱之。
任憑誰也冇法想到,明麗雋秀如山川畫的丹霞峰後山,溪躍穀倒是這般鬼怪氣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