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這件事。”顏子廉回想道,“當時文貴妃小產,陛下心疼她,隻是暗中略施懲戒,並未究查,此時舊事重提,恐怕功效不大啊。”
“世上有幾個郭子儀,功高震主而主不疑。”顏子廉冷道,“身在朝堂,便無人能夠置身事外,隻要極力攙扶太子即位,纔可保他安然。”
“靖遠王的顧慮,老夫明白。”顏子廉翻了翻檀卷,“但隻此一項,是撼不動文宥遲的。”
這一天,燕思空把封野也帶上了。
但是,這四格當中,除了春秋不能弄虛作假,其他三格,皆是下級考下級,如果獲咎了下級,說你分歧格,便是分歧格,吏部對該吏員政績的檢查,占不到主導。當然,積年京察,也少不了有人對考覈成果不滿,上書彈劾下級,這時便要複查,但大多數都會忍氣吞聲。
顏子廉沉聲道:“此事最大的難處,是文宥遲本人行事極其謹慎,幾近抓不到把柄,擅權斂財之事,都是文衛西乾的,就算我們撤除了文衛西,陛下看在文貴妃的份兒上,也不會連累她爹的。”
顏子廉也不推委,迤迤然坐下了,感慨道:“多去世子,情願助我等肅除閹黨,清除朝野。”
“是。”
顏子廉客氣地對封野道:“世子可否先行一步,我與思空另有幾句話要叮嚀。”
“世子請上座。”
顏子廉斜睨著燕思空:“我可貴見你竟會心虛,避開正題。”
顏子廉看出了他的遊移,話鋒一轉:“文宥遲一事,我們持續想體例,若此次京察不能將他拉上馬,太子恐怕就躲不過下一劫了。”
“不過,你與世子靠近,倒也不是好事。”顏子廉眯起眼睛,目光深沉,“如有靖遠王攙扶,可保太子之位。”
封野點點頭,將一疊文書交給了他們:“時候緊急,我先將文宥遲的兒子用陳棉填冬衣,以次充好的證據理了出來。”
燕思空認識到本身確切應對的不當,公然是體貼則亂,他道:“門生隻是感到有些寬裕,世子確切是喝多了。”
“我封家三代忠良,怎能坐視閹黨禍亂朝綱,魚肉百姓,更不能使詭計篡謀儲君之位的奸人得逞。”
“京察開端之前,我找劉尚書談過。”顏子廉撫須道,“他雖與王生聲交好,但王生聲既不在京,也不在閣,貳心中該有輕重。”
是以京察大計,是人事大權的一場盛筵,大家都會操縱所能操縱的統統,黨同伐異。
封野看了燕思空一眼,微微拱手,旋踵拜彆。
“四格”為考覈之標準,指守、政、才、年,守曰操守,分廉、平、貪;政曰政務,分勤、平、怠;才曰才氣,分長、平、短;年曰春秋,分青、中、老。按照這四格的標準,評出稱職、勤職、供職三等,凡是不升則走。
燕思空點點頭:“閹黨也評出了幾個分歧格的,但劉尚墨客怕會有所偏袒。”
“顏閣老請。”封野對於顏子廉給燕思空求的皇親非常不滿,但並未表示出來,隻是口氣有些冰冷。
封野道:“實在文衛西在文宥遲任職期間,冇少假公濟私,光是大同武備這一塊,就撈了很多好處,但我爹叮囑我,此事必不能牽涉到大同,不然恐怕更遭陛下猜忌,以是……”
為了避嫌,他與顏子廉商定等閒不再去顏府拜訪,而是約在一個小茶館,那是顏子廉的侄子開的,非常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