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思空心中一震。

封野將燕思空攬進懷中：“也不會讓人欺負你。”

“確切，但已是十幾年前了，就算我爹親身出馬壓服他，成果也難說。”封野想起甚麼，“阿誰曾為我送信的祝蘭亭呢？他但是禁衛軍統領，又是太子武師，若得他互助，比趙將軍更無益啊。”

燕思空聽得此言，渾身顫栗，他到現在才曉得，韓兆興和謝忠仁這對狗賊，不但害死了他的養父，還害死了他的親生父母，他們害得他兩次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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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暗潮澎湃的博弈，是皇權與兵權的製衡，身在棋盤之上的人，一步走失，便能夠滿盤皆輸，朝中那肅殺的氛圍，冷如仲春的河水，令民氣驚肉跳。

“我看得出來。”燕思空道，“坐到宰輔之位，已不成能有經心信賴的人了，我在他麵前，也時候是謹言慎行的。”

燕思空狠狠用指甲頂入掌心的嫩肉，試圖用疼痛禁止住要崩壞的情感，他輕聲道：“一樣是寵任奸佞，先帝失河套，陛下失遼北，彆離讓瓦剌和金國強大，這是大晟自建國以來最大的弊端，江山自此衰弱，我……憐惜啊！”

“真的。”

疇前燕思空一向躲在暗處給閹黨使絆子，從王生聲到葛鐘再到文宥遲，因為我暗敵明，前麵另有顏子廉擋著、封野助著，他都勝利了，這一次，他固然還在暗處，倒是他們和謝忠仁最直接的比武，而他也終究直麵了謝忠仁的短長，這個胸無點墨的宦官，能從一個卑賤的小內監坐下屬禮監掌印寺人之位，並深得皇寵，智謀手腕當真過人，此人已將天子玩弄於股掌，他們當真進退維穀，錯一步就是深淵。

顏子廉頗不測：“你曉得廣寧保衛戰？”

“哎，是趙將軍與你說的吧。”顏子廉搖點頭，“已經是十幾年前的舊事了，怕也隻要趙將軍記得。”

“混鬨！”燕思空騰地站了起來，此時他冇法禁止胸口那團暴躁的戾氣，因為時任遼東總兵的，仍然是阿誰該千刀萬剮的韓兆興！

“請說。”

“真的？”

封野點點頭：“趙將軍統領三萬衛戍軍，如有他互助，定能成事。”

“我看調兵是假，裁軍纔是真，謝忠仁曉得我們必定不會同意調兵，隻能退而求其次挑選裁軍，倘若真的調兵了，那更是稱了他的情意。”燕思空惡狠狠道，“這閹狗凶險狡猾至此！”

封野接著說道：“顏子廉連你都在防備，莫非你看不出來嗎？他恐怕你我勾搭太深。”

“韓兆興何止讒諂了廣寧守備，在他之前的遼東總兵，也是被他和謝忠仁構陷，心灰意冷之下辭了官，若非如此，擎州怎會失守，我們又怎會丟掉遼北七州。”

“若奉告封將軍，恐怕……”燕思空搖點頭，必定地說，“封將軍不會同意的，不管是裁軍，還是調兵。”

燕思空很想說，站在顏子廉的態度，他不得不如此，縱橫捭闔、調停掣肘，他擔得起內閣首輔這頂沉甸甸的官帽，但當著封野的麵，本身得儘量製止為顏子廉說話。

燕思空心中已經有了不詳的預感，他沉聲說：“教員但是有壞動靜要奉告我？”

“剋日獲得來自遼東的奏報，夏季來了，金人缺衣少食，又蠢蠢欲動，已經劫奪了我十幾個村落，陛下以遼東情勢嚴峻為由……”顏子廉凝重道，“要從大同調兵十五萬去遼東，毀滅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