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子廉凝重道:“思空,他們給封家頭上安的,是抄家夷族的大罪,此事不成能善終,你我內心要稀有。”
焦心腸等候,終究等來了陳霂返回營地。
歸根結底,不過是因為那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鐵了心要過河拆橋,從封家手裡奪回令他坐立不安的兵權,他們都忽視了,他們的敵手,一開端就不但僅是謝忠仁,另有大晟天子。
為臣者,如何鬥得過君?
“我本日去求見陛下……”顏子廉失神地說道,“劉岸一事,令他對我心存芥蒂,他見都不肯見我,我們竟一步步被謝忠仁逼到了這般地步。”
“先生,封家真的要謀反嗎?”
“我們正在打獵,封家軍不知從哪兒竄了出來,想要橫穿山林,攻向營地。”陳霂慌亂地說,“但他們很快就被趙將軍截住了……”
“我要去見顏子廉,殿下可否帶我去見教員?”
燕思空隻覺麵前一黑,麵上不餘一絲赤色:“他……被擒了……”他尚且抱有一絲但願,封野能夠趁亂逃脫,可內心深處,他也曉得不成能,且不說封野能不能於雄師中脫身,即便真有這個通天本領,封劍平還在大營,封野隻能束手就擒。
燕思空一想到他們的處境,便揪心不已,他半晌也等不得,半夜時分,又折返顏府,這時顏子廉終究返來了。
“他們被讒諂了!”燕思空急道,“春獵之前,我與封野曾見過一麵,封劍平甘願裁軍,也不肯揹負不忠的罵名,他隻想儘快返回大同,倘若他們真要謀反,早就起事了,何至於做得如此低劣!”
“燕思空!”顏子廉厲聲道,“你向來沉著矜持,現在出了大事,你就要自亂陣腳了嗎。”
燕思空還想扣問局勢,可他再也忍不住,率先詰問道:“世子如何了?”
他恨,恨到想要生食惡人的血肉。
“不成能!”燕思空厲聲道,“封劍平人尚在大營以內,如何謀反?哪有這般自尋死路的謀反?”
或許,或許當初封劍平認了裁軍,誠懇地交出一部分兵權,還能被放回大同,恰是他們一次次抗爭,令昭武帝倍感威脅,才被激起了殺心。
目前父子二人被關在詔獄,靖遠王府已經被重重圍住,蚊蟲不得收支。
燕思空一見到顏子廉,就重重跪在地上:“教員,封家是被冤枉的啊!”
“你的命值幾個錢?你就是搭出來一百條命,也一定救得了誰,隻要先保全了本身,纔有能夠幫他們。”顏子廉握住燕思空的肩膀,“現在封家父子身陷囹圄,太子之位亦是岌岌可危,他們能依仗的,隻要你我了。”
“門生能做甚麼?”燕思空孔殷地問道。
顏子廉深深地換了一口氣,顫聲道:“此事縫隙百出,難以服人,可要還他們明淨,怕是難上加難,如果陛下成心要趕儘撲滅,我們做甚麼也是徒勞。”
冇想到一貫柔嫩寡斷的昭武帝,竟會刻毒至此,他本是妄圖吃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脾氣,可想而知,他對謝忠仁的寵任,幾近已到了言聽計從的境地。
陳霂愣了一愣,雙眉緊蹙:“封家軍遭到衛戍軍的圍殲,被打得七零八落,死的死,擒的擒,至於封野,也被押送回大營了……”
“倘若封家真的坐實謀反……”陳霂神采發青,“冇有了封家,他要廢掉我就更加等閒了。”
隻見他神采凝重,目光遊離,許是跑得太急,髮髻都有幾分離亂,一見燕思空,便顫聲叫道:“先生,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