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思空代為解釋了元卯俄然分開的啟事,林家人頓時也憂愁非常,他們離廣寧雖是另有一日車程,但廣寧現在乃遼東流派,唇亡齒寒。
“冇錯,隻但願韓總兵能夠殺退金賊吧。”
元卯常日不答應元思空如許出言不遜,怕他恃才傲物,此次卻冇有斥責,隻是感喟:“金人馬快,最擅長途奔襲,殺你個措手不及,此次與客歲一樣,乃輕騎當前鋒,探營真假,我恐怕雄師在後啊。”
父兄都不在,隻能元思空主持迎來送往,他將林家人在堆棧安設好,冇有回家,而是急倉促就往元卯的府衙趕去。
元卯帶著胡百城急倉促地走了,林家二老恰好下車,見親家頭也不回地遠去,一臉不解。
“我也覺得是,但韓總兵並無退意,還是鎮守潢水大營,似是要與金人交兵,正催促廣寧運去糧草輜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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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人……”胡百城麵腮顫栗,“潢水解凍,金賊趁霧突襲啊!”
“爹,韓兆興現在是何戰略?”
“爹,你平時不與我說這些,本日如何了?”元卯的語氣讓元思空非常不安。
當晚,元思空一夜未眠,待到晨光熹微之時,他實在躺不下了,起家下床,坐在案牘之前,放開草紙,給封野寫信:
在韓兆興大營被突襲一個月後,敵情終究不在沉默。
元卯拉上元思空:“那就好,隨我回家吧。”
元卯卻不急著答覆,帶他上了馬,馬兒慢跑起來,他輕聲說:“你可記得四年前,也是我如許抱著你,共乘一匹,當時候你比現在小多了,瘦得就剩一把骨頭。”
元思空忙問道:“爹,潢水軍情如何?”
“老爺……”嶽輕霜小聲叫道。
一頓飯吃得世人都不是滋味兒,可閒事還是要辦,元卯不在,由嶽輕霜做主,兩家把親定了下來。
到了府衙,公然見著元卯在跟城內將領議事,錢安冗也在。他不敢出來,隻能躲在門外,卻聽不清內裡在說甚麼,但見大家神情莊嚴。
金人之殘暴殘暴,遼東人無不曉得,大人都拿其恐嚇三歲孩童,他也是伴著金人的可駭長大的。
寫了兩行字,元思空的手頓住了。
最讓元思空鄙棄的是,韓兆興並冇有遭到應得的懲辦,甚麼削爵罰俸,底子無關痛癢,韓兆興還是是遼東總兵,是遼東軍權的實際執掌者。
元少胥點點頭,麵無神采道:“這裡是商討軍情要務的處所,你跑來做甚麼,快歸去睡覺。”
元卯一把將胡百城從地上撈了起來,沉穩道:“說。”
元卯拉著胡百城就往外走。
元思空擱下了筆,用力抱住了腦袋。
“一晃四年了。”元卯感慨道,“四年來,我冇有一日不提心吊膽,不知金人何時會跨過潢水,會軍於廣寧城下。”
元思空抿著唇,不知該如何答覆。
“你如何在這裡?夜裡如此酷寒,你該受涼了。”元卯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
元卯劍眉緊蹙,明顯憂愁極深:“若他真能擋住金人還好,若他擋不住……空兒,你感覺廣寧能擋住嗎?”
“是。”
“少胥,本日你去值夜,有任何環境,頓時回報。”
“是。”元少胥恭手。
“爹放心,我也為爹解釋過了。”
傳聞金人燒殺擄掠,毫無人道,若說當年背井離鄉、家破人亡,隻是直接體味到了金人的可駭,那麼跨過潢水,直逼廣寧的金人,讓他逼真地感遭到了那寒入骨髓的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