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他看著月色，等候著。

燕思空將倆人都拖進了班房，解下腰間的繩索，綁了個健壯，然後拿走了鑰匙，掌著燈，步下石階。

“殿下，我們時候未幾，必須頓時分開。”

封劍平從懷中取出了一遝布，放在了身邊：“思空，你足智多謀，能屈能伸，將來必是翻攪風雲的人物，我曉得你留在這裡，是為了複仇，我已寫就一封血書，他日本相明白，這就是我對天下人的交代，就交給你了。”

醜時剛過，黑夜中俄然躥起了一叢火光，很快地，濃霧昇天，有愈燃愈烈之勢，是阿力在柴房放的火。

燕思空一拳狠狠捶在鐵欄上，順勢跪了下來，哽咽道：“殿下，我求你，封野隻剩下你了，求求你跟我走吧，封野在等你，他在等你啊，你父子二人頓時便能夠團聚了。”

話音未落，燕思空已被狠狠推開，那一掌續了內力，將他推出去丈餘，後背衝撞在鐵欄上，痛得他臉都皺成了一團。

“著火了，如何回事！”

燕思空身材驟冷，他眼看著封劍平閉上了眼睛，熱淚滾落的刹時，木釵狠狠地刺進了胸口。

內裡傳來叫聲：“甚麼東……迷藥，咳咳咳，是迷藥！”

班房的門被鹵莽地推開了，兩個獄卒拿著劍往外衝，燕思空如鬼怪般從黑暗中飄了出來，一手砍在了打頭的獄卒的後頸上，另一個獄卒舉劍來刺，燕思空側身躲過，一把擒住了他的手，往前一帶，膝蓋狠狠頂上他的腹腔，那人剛吃出來的酒菜哇地吐了出來，酸臭難聞，燕思空眉頭一皺，又肘擊他的背心，他才完整昏了疇昔。

“不——”燕思空瞠目欲裂，連滾帶爬地衝進了囚室。

“那就好。”

封劍平搖點頭：“你們曾勸我不要回京，也曾勸我在春獵起事，我內心甚麼都明白，但我封劍平做不得叛臣，我死了，封野纔不至束手束腳。”

封野緩緩回過甚，如被逼到絕地步凶獸，寒聲道：“你與我爹……說了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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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思空扯上麵紗，跪在了籠外：“殿下，空……來遲了。”

封劍平平笑道：“人固有一死，我曾發誓要橫刀立馬、戰死疆場，痛痛快快地為我大晟灑儘熱血，現在卻被困於一方樊籠，抱屈而終，人生無常啊。”

燕思空握緊了雙拳，隻得一步一步地退到了鐵欄外。

“我……看獲得……”封劍平凝睇著封野的臉龐，那是人間他僅剩下的沉淪，他就如許看著、看著，瞳眸逐步渙散開來。

“你們三個在這裡守著，快，你們幾個跟我走——”

燕思空眼眶微熱：“我不能救你們，是我無能。”

燕思空接連點了幾處穴道，卻底子止不住噴湧的鮮血。

“爹，你為何如此！你不要死，我求你了，爹，我們要逃出去，我們還要一起殺返來，爹！”封野淚如雨下，他徒勞地用手捂住封劍平的心口，鮮血從順著他的指縫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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詔獄的牢房地底是互通的，但空中上卻有南北兩個入口，封家父子剛好被關押在最南和最北的重囚室內，內裡另有人扼守。燕思空一起又放倒了兩個保衛，終究找到了封劍平。

不一會兒，就聽得有人大喊“著火了”。

封劍平麵色安靜無波：“莫非就你一人劫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