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武帝瞪直了眼睛：“你……你還敢給他們討情？你是真活膩歪了！”

“老奴該死……該死……”謝忠仁趴在地上痛哭，“老奴……老眼昏花，識人不清，老奴恨不能……清理流派，陛下呀……”

燕思空曉得這昏君柔嫩寡斷的弊端又犯了，心軟了、躊躇了，幸虧他對此人知之深深，早已做了籌辦，祝蘭亭尚未走頓時任，還在宮中執禁衛之責，他本日一早就與其通過氣了，此時禁衛就在宮門外待命，隻需……

“來人……”昭武帝喝道，“把謝忠仁給我……給我抓起來！押送刑部待審！”

一見了昭武帝，謝忠仁就在內監的攙扶下，顫巍巍地跪在地上，隻是內監一放手，他身形晃了又晃，就要栽倒，喉嚨中還收回衰弱地喘氣。

“陛下……”謝忠仁哽咽道，“老奴毫不會為叛賊討情，隻是，他們另有效處，韓兆興投敵，許是情急之舉，心中定是又怕又悔，老奴……咳咳……老奴想修書一封，勸他與趙將軍一同，使一出反間……之計，韓府一家長幼，哪兒也跑……咳咳咳……跑不了，陛下何必急於一時。”

謝忠仁將近嚇破了膽。

燕思空做出於心不忍的模樣，謹慎翼翼地向昭武帝請道：“陛下，不如給謝公公賜個座吧。”

昭武帝怒道：“彆覺得朕不敢殺你，朕已下旨抄韓家滿門！當初是你！是你一力保舉他，朕給他調兵調糧，一年軍費數百萬，他兵敗不說，還叛國投敵，你……”他越說越活力，抓起茶杯就朝謝忠仁砸去，上好的龍井濕了渾身。

燕思空眯起了眼睛，心想，這個老東西固然一時慌了神，但到底冇有老胡塗，他也早該曉得，事情不會如此順利。

公然，謝忠仁看著那極速奔來的牲口，嚇得魂飛魄散，從椅子上跳起來就跑，跑得時分妥當，口中大喊著“來人”，亦是喊得中氣實足，那裡像是油儘燈枯之人？

於吉撇了撇嘴，一臉的鄙夷。

好一個凶險狡猾的天下第一奸。

昭武帝摸了摸鬍子，看向燕思空：“思空，他說得有理啊，那韓兆興家眷尚在襄陽，一定不成為我所用。”

遠在襄陽的韓府家眷方纔接到凶信，正被抄家擒拿，而在都城的謝忠仁，不甘就此被拖累，假裝沉痾的模樣，被抬著去見昭武帝。

謝忠仁嚇得撲倒在地，連連叩首：“陛下贖罪，陛下贖罪，老奴這是被驚嚇的……老奴……”

謝忠仁被帶走後，燕思空噗通跪在地上，煩惱道：“臣辦事倒黴，向禁衛傳達時令其會錯了意，求陛下懲罰。”

他終究等來了這一天！

謝忠仁老淚縱橫：“老奴愧對陛下，愧對遼東百姓，但老奴……冒死勸說陛下，現在……不成殺韓兆興的家眷啊。”

昭武帝冷哼一聲，看了於吉一眼，於吉會心，一招手，立即有小內監抬了椅子過來，將謝忠仁扶坐了上去。

“你……你病得如何了？”昭武帝問道。

燕思空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像條狗一樣伸直於地的老閹賊，眼神冷得如臘月寒霜。

謝忠仁抹著滿臉的淚水：“怕是，奉侍不了陛下幾日了。”

謝忠仁也幽幽地看著燕思空，眼神非常難揣摩，燕思空知伸謝忠仁對他起狐疑了，不，以謝忠仁的為人，是不成能經心信賴賴何人的，隻是此時更加思疑罷了，他神采如常，拱手道：“謝公公此計能夠一試，隻是這信能不能送至韓兆興手中，韓兆興又會如何應對，倒是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