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紛繁擁戴。周覓星向來餬口奢糜，跟著他有酒有樂子。

“嘿，他定是滿臉鬢髮如獸，才把臉遮起來的。”

“哈哈，長成那般模樣，怕是小兒看了要嚇尿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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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鎧甲加身，身形高大魁偉，坐於馬背之上，腰板挺得筆挺。

“此人空有才學，怎地腦袋就跟榆木一樣死硬。”

倆人齊聲道：“是。”

二人躬著身子，漸漸退了出去。

“好了，時候不早，你們歸去吧。”

“有事理，看這身形，那裡像是十七八歲之少年。”

他派人查過封野，是以那些傳聞，他早已熟稔於心。

都城以內，除非特許，或履行機務之要，不然是不準騎馬的，可他們清楚看到那步隊之首，一人穩坐於大馬之上，隻是頭戴蓑笠，看不清臉孔。

街上圍觀的百姓和樓上世人都怔住了。

當然，這對燕思空來講是個好動靜，封野回京，對他來講更是一個好動靜。

“哎，你呀，是不是每天跟那三元郎同事，也被他感染了？才子風騷，才子，風騷，缺一不成嘛，哈哈哈哈哈——”梁隨賊笑道，“不過，你見著美色也不為所動，該不會是……”

燕思空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不由想起十年前初見封野的景象。

樓上之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燕思空更是本能地將探出窗外的頭縮了返來。

“豈止啊。”周覓星也神奧秘秘地說道，“傳聞他天生神力，生得虎背熊腰，雙臂垂膝，眼如銅鈴，聲若洪鐘，鬢髮稠密似獸……”

燕思空拍了拍梁隨的胸膛，半開打趣半當真地說：“梁兄，你我都已入仕，暗裡裡還是要謹慎一些。”

大同府間隔京師，快馬不過三四日，是中原的西北防備重地，一旦大同防地崩潰，瓦剌順勢而下，大晟半個江山就冇了，是以昭武帝極其依靠封劍平，也極其顧忌封劍平，給了他兵權，同時將他獨一的兒子召回了京。

“你二人聰明顯理，是我大晟將來之棟梁之才，新科進士當中，我最看好你們。前日經筵，大抵未叫我絕望。”

“哈哈哈，不對，我感覺不對，我看啊，是燕老弟貌賽潘安，這庸脂俗粉，那裡入得了他的眼。”

飲罷，他們催著周覓星持續往下說。

可還是太慢了。固然為了不露鋒芒，他不敢考進三甲，但以普淺顯通的名次，要擠下那麼多人龍人鳳，獲得目光老辣的顏子廉的賞識，當真廢了他好一番工夫，下一步，他必須成為天子或者太子的侍讀，不然恐怕要窮儘一二十年，才氣靠近權力的中間，他等不了那麼久，他毫不會讓那些人壽終正寢。

周覓星麵前一亮，猛一擊掌：“哎，鄙人有一發起。”

“哈哈哈，他可真是個怪傑。”

一屋子人轟笑不止。

燕思空將杯中酒一飲而儘，看了眼暗淡的街道，想到了本日他們議論的中間——“封野”。

“好傢夥，聖上竟然準他騎馬進京。”

可那小我，究竟變成甚麼樣了？不會真如他們所說，鬢髮稠密如獸吧。燕思空微微一笑，仰躺在了軟榻之上，睡意沉沉來襲。

梁隨是世家後輩，即便被人傳出流連聲色場合，也無妨大礙，但他不可，他不想讓人抓住半分把柄。

世人又相互吹噓起來，觥籌來往，氛圍非常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