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野將那砥礪普通的俊顏湊了過來,一雙瞳眸在發亮。
“離京師不遠吧。”
阿力搖點頭。
那萬家花燈在黑夜中齊明,一眼望去,滿城的橙紅彙合著繽紛五彩,將京師妝點得如同夢境般燦豔斑斕,人間至美也不過如此了。
燕思空無法地搖了點頭,微微傾身,在封野唇上啜了一下。
“你趁中秋之夜出城,把這東西埋進劉家的地裡,速去速回。”
“這是那頁訛奪的。”
大街冷巷都掛起了各色花燈,官方巧手大有人在,那些花燈怕有千百種形狀,有的端方高雅,有的跳脫滑稽,舉凡斑斕燈、花樹燈、蟲鳥燈、魔怪燈、生肖燈等琳琅滿目,也有很多人形的燈,有神仙福星、天兵天女,也有伶人小販、童男童女,可說人間百態,都能在花燈上找到影子。
“恰是。”沈鶴軒指著“武昭”二字,“你可感覺這二字有些……違和?”
“沈兄這麼一說,彷彿……確切有點不對勁兒。”
“照我說的做,去吧。”
“沈兄如有設法,可隨時與我商討,畢竟你我二人……”燕思空苦笑道,“也算風雨同舟了一把。”
那一天,他們重新分派了任務,開端新一輪的校覈。
這天下之事,從不存在天衣無縫,百密必有一疏,碰上沈鶴軒如許極度聰明又叫真的人,則更輕易被毀於這小小一“疏”,隻但願沈鶴軒能放下此事罷,畢竟,案件已結,劉釗林已經遠赴永州,算是永無對證了。
眾官彈劾王生聲的幾項大罪均被輕描淡寫地掠過,隻辦了他瀆職與納賄,想來謝忠仁公開裡使了很多力。王生聲被弑奪大學士名號,趕出了內閣,貶去巴蜀,代替因病致仕的重慶知府。巴蜀雖已不是蠻荒之地,但山險水刁,百姓困苦,王生聲的宦途可謂日落千丈,比之當初遭他讒諂被貶去慶陽的蔡中繁還不如。
沈鶴軒拿著原稿第九卷,走了過來,放在燕思空的案上。
阿力點點頭。
“我如何冇長大,你要不要看看?”
涉案的其他四人,則均被罰了半年的俸祿。
世人唏噓不已。
“二是,這一卷寫到此處,劉兄必定已經非常倦怠,字體固然還是文雅,但比之卷初則略有鬆弛草率,可這個‘昭’字,寫得卻彷彿又冇了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