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五六日,叛軍就能完整斷絕城內用水,陳煥已派人在城下半夜叫陣、說降,惑亂軍心。
現在他們的小命,就係於趙傅義身上了,若趙傅義在他們渴死之前冇能攻陷荊州,他們或死或降,再無前程。
薛朗走後,燕思空看向封野,封野一動不動地站在城頭,眺望著城下屍橫遍野。
燕思空苦笑:“能拖一日是一日,等趙將軍殺來嶽陽。”
燕思空笑了笑:“諸位不必如此惶恐,叛軍阻得了地上的水,他阻得了那澤被萬物的瓊汁玉露嗎?”
薛朗歎道:“毀傷臨時未幾,但我怕這城池是再禁不住木石大炮的號召了。”
“陳煥的水軍都督是兩湖馳名的海軍大將,若他拿下洞庭湖,便可劫掠幾百艘戰船,擒獲上萬水兵為己所用,介時還攻甚麼城,隻需將嶽陽圍起來,堵截城中水源,我們就不戰自降了。”
看著城下堆壘如山的死屍,城上傾瀉的黑紅新血,受傷的將士們收回痛苦地哀嚎,殘破的甲冑器具撒亂四周,戰後的殘局,那濃烈的血腥和徹骨的殺氣滲入於一呼一吸之間,令人頭皮發麻。
燕思空抓著水囊,狠狠地灌了幾大口水,才展開眼睛,他已兩日滴水未進,麵如菜色,有氣有力地看著封野,小聲道:“乾得好。”
“這……”薛朗歎道,“好吧。”
“世子。”燕思空走到他身邊,“你是否也在和我擔憂一樣的事?”
封野重重咳了一聲:“不成對鬼神無敬,好生等著。”
薛朗一幫粗鄙武將,固然冇讀過多少書,但諸葛孔明設壇做法請東風,還是如雷貫耳的,燕思空是兩榜進士,又是太子講師,他們固然心下思疑,卻也不敢公開猜忌,隻能看著他忙活。
“薛將軍不必擔憂,當年……”燕思空把嘴邊的話憋了歸去,“兵寡城孤尤能擋住雄師的,史不斷書,嶽陽兵力尚存,從速讓將士們加固城池吧,梁王很快就會捲土重來。”
“可知趙將軍幾時能攻陷荊州啊,萬、萬一攻不下呢?”薛朗見封野不說話,又轉向燕思空,“燕大人,聽聞你以三寸不爛之舌平夔州兵變,必是足智多謀,你說說看,我們……該如何啊?”
“你……”
翌日,燕思空在城頭設壇畫陣,穿戴著素黑道袍,一手持拂塵,一手持羊毫,在一張張白紙上留下難懂的符籙,再焚之一俱,同時口中唸唸有詞,裝模作樣的開端請雨。
燕思空請了一天一夜,天上滴雨未降。此時城中隻剩下存水,已不敷三日之需。
薛朗急得團團轉:“世子,這可如何是好啊,城中若無水,何故為繼?”
“我先穩住他們,能拖一日是一日,如果老天有眼,看在你我赤膽忠心的份兒上,或許……”
王陌修厲聲道:“大膽,世子在此,你敢亂我軍心?”
燕思空接連“請”了兩天兩夜的雨,嶽陽城上空還是是豔陽高照,白雲如洗,那裡有半分要降雨的征象?
“這眼看請了兩天兩夜,屁都冇有,再過幾天,我們就要渴死了!”
燕思空拭掉額角的薄汗:“這天象完整不似要有雨啊。”
燕思空暴露奧秘地笑容。
王陌修大喊一聲,早已等在城下兵一擁而上,將毫無防備的嶽陽守兵斬落數人,很快就將城頭統統的將領給圍了起來。
將士們實在忍不住了,上前催促燕思空,燕思空卻眼也不睜,口中還是喃喃自語,完整不睬一旁的竊保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