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野驚奇地看著元思空。

“起來吧。”封劍平道，“我纔剛見過你爹，他陪李大人和韓將軍去查驗火銃，你如何冇去啊？”

“可我們冇人會使啊。”

“我不礙事。大同府贈送遼東的火銃到了，我正要陪總督大人去查驗。”

“遼東有山，有林，有三尺厚的雪，待到夏季，千樹銀花綴枝頭，美極了。不過，寒冬便冇甚麼好吃的，爹時而會上山打些野味兒。”

封野拽上他的袖子：“跟我來。”他臉上帶著一絲憂色，卻不叫元思空瞧見。

封劍平哈哈笑道：“好了，不逗你了。我家狼兒可貴碰上適齡玩伴，你不必顧及甚麼高低尊卑，也不必叫他小殿下，好好玩樂便是。”

封劍平拍了拍他的小腦袋瓜：“爹每日都考你一題，本日的題若答得上來，爹便帶你們去見地見地火銃，如何啊？”

封野斜睨著他：“你們夏季不會吃馬吧。”

封野兩眼放光：“火銃！爹，你快考我！”

封野假裝冇瞥見，元思空則端方地下跪叩首。

“那……你當真聽得懂狼語？”

元思空喜道：“太好了，我們有火銃了！”

“狼兒。”

“嗯……也不滿是。”

封野咧嘴一笑：“聽得懂，我在大同府養了好多……”

封野惱道：“你先說。”

“背了。”

封野撇撇嘴：“遼東男兒，怕甚麼冷。”

“是。”元思空隻好除下上衣。

“是。”

封劍平笑道：“聽聞你九歲便中了秀才，人小，心可不小啊。”

倆人進了裡間的配房，封野從櫃子裡拿出一個小瓷罐，遞給元思空：“喏。”

元思空會心一笑。

元思空膜拜：“草……思空見太小殿下。”

“士卒近家，戀其地盤妻兒，進無必死之心，退有歸投之處。”

封野撲哧一聲笑了，元思空一怔，也跟著笑了起來，倆人之間的間隔彷彿一下子拉近了很多。

“此家父之功，草民隻是照本宣科，幸運罷了。”

“呃，大同府是個如何的處所？”

“這是……”

封劍平轉頭看了元思空一眼，元思空從速低下頭，一副靈巧的模樣。

元思空對靖遠王又敬又懼，不是很敢見他。

“嗯……夏季頗冷，夏季卻很風涼。大同的杏兒甜美，到了春季，黃花遍野，大同的羊肉麵特彆好吃，我每次都吃……”封野特長比劃了一下，“這麼一大碗。”

元思空有些神馳：“真想去大同看看。”

元思空剛要張嘴，見封野也伸開了嘴，倆人不約而同地“啊”了一聲，非常風趣。

封野眨巴著眼睛，冒死思考著，額上冒出了細汗。

元思空站在封劍平背後，急得用口型說道：“恪守不出，不成數戰。”他對火銃神馳已久，如何都想去瞧一瞧，恨不能代封野作答。

封劍平想了想：“兩軍交於散地，何如？”

“爹，你傷還冇好，這是去哪兒啊。”

元卯本日能下地了，固然還不便利坐。但見他正要外出。

封野見著他後脖頸連接肩甲的一片都是青紫浮腫的，微微蹙了蹙眉，挖了一些膏藥，悄悄塗抹在傷處。

“過幾日吧。”元卯道，“你如何冇去馬場？”

進了屋，但見封野坐在廣大的太師椅上，晃著兩條小腿兒，揚著下巴看著他。

元思空萬分明白落空嫡親之痛，他輕聲道：“你娘會在天上看著你，你過得好，她便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