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應先在驛館安設,再等候陳霂的召見,可剛入了城,就有內監帶來陳霂的口諭,要他馬上朝見,不得擔擱。
誰都曉得,封野是陳霂心頭一塊大病。
這年僅二十三歲的新君,端坐於皇位,腰身挺得筆挺,一身尊崇的龍氣澎湃迴旋於太和殿上空,如無形之物,壓得百官垂首含胸。
百官一言不發。
遙記得初見陳霂,還是一青稚少年,被廢黜太子之位後“放逐”去雲南那偏僻之地就藩,不得聖寵,亦冇有外戚幫襯,除了具有王爺的名號以外,幾近甚麼也冇有。他和燕思空為陳霂招兵買馬、馳驅勞累,才令其得以具有本身的權勢。
抵京時,恰是淩晨。上一次來京,是他跟著封野入城逼宮,此時的侷促謹慎和當時的威風意氣自不成同日而語,短短兩三年時候罷了,人生無常,實在令人唏噓。
陳霂道:“將元將軍安設在蒹葭第宅,隨行官將按品級封賞。”
元南聿長年練兵,嗓門兒本就宏亮,他還用心一字一句地吼,一串票據念下來,將夙起上朝另有些昏沉的百官都給震醒了,乃至震得他們耳膜發顫。
元南聿暗自握了握拳頭,站了起來,趁便拍了拍鎧甲上的灰土。
禦前寺人用力咳嗽了兩聲,元南聿才知如許也是不當的,乾脆垂下了手,低著頭,一言不發地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