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漠之上,也有小我昂首瞻仰那一輪冷月,他大袍長袖,仍然還是道家打扮,棱角清楚的臉上,不怒而威的氣勢仍模糊可見。
如他這等修行高深之人,便是再過百年,麵貌也不會有太大竄改,但此番俄然白頭,如蒼鬆等不知就裡的外人天然驚奇之極,覺得他修行上碰到甚麼題目。
鬼王深深吸氣,目光重新回到蒼鬆道人的臉上,忽地淺笑道:“毒神老前輩乃是我聖教德高望重的前輩,此番不幸去世,實在讓人悲傷。”
蒼鬆道人哼了一聲,道:“宗主乃雄才大略之英主,我也就不兜圈子了,萬毒門現在已無我蒼鬆容身之地,望宗主念及當年瞭解一場,收留於我。”
“不過,”鬼王彷彿暴露了一絲慎重,道:“我來之前,如何都冇有聽聞過這個動靜呢!這三日當中,萬毒門固然非常安靜,但一點動靜也冇有流暴露來。”
當今魔教三大派閥相互對峙,貳心中最顧忌的就是這個老的成了精的萬毒門老毒物,有他在的一日,鬼王宗幾近就冇有機遇將萬毒門從魔教第一派閥的位置上拉下來。
鬼王一怔,鬼厲伏擊秦無炎之事固然也在死澤當中,但鬼厲卻並未向外流露,他也一無所知,此番俄然聽到蒼鬆道人說出此事,心頭不自禁掠過鬼厲身影,眼中光芒為之一盛。
但現在,這個曾經看起來永久也不會死的老毒物,竟然就這麼悄無聲氣地死了!
蒼鬆道人眉頭一皺,繼而恍然道:“我還想前段日子,朱雀聖使是如何查得我的行跡,本來是宗主在幫他。”
鬼王驚詫道:“道長說那裡話,以道長如此人物,鄙人盼都盼不來,早已思慕多年矣,隻是道長向來在萬毒門位居高位,又同是聖教一派,鄙人纔不敢冒然相邀,莫非是毒神前輩歸天以後,又有甚麼竄改不成?”
蒼鬆道人說話的聲音並不大,但卻如同無聲處一記驚雷,饒是鬼王如此定力的人物,也忍不住身子一震,麵色大變,脫口而出道:“甚麼?”
鬼王點頭一笑,負手走到蒼鬆道人身邊,淺笑道:“不提了,不過自從十年前青雲一戰以後,聽聞道長就被萬毒門尊為供奉,尊崇有加,不知今晚俄然約我到此相會,有何要緊事麼?若此事被那位毒神前輩曉得,我天然無所謂,但對道長隻怕多有不便。”
在這片靜穆當中,俄然遠處有個聲音傳來,帶著幾分笑意,道:“這一番良辰美景,道長單獨弄月,真是好表情啊!”
田野上的夜風習習吹過,野草動搖,在衣衫飛舞與沉默之間,彷彿光陰也靜止不動。
鬼霸道:“道長請說。”
鬼王反應過來,鬆了口氣,淺笑道:“冇甚麼,不過是冇想到我種植出來的這個鬼厲,現在公然已經成了大器,心中非常歡樂。”
蒼鬆緊盯著鬼王,道:“毒神已經在三日之前過世了,身後留下遺命,將門主之位傳於最小的弟子秦無炎。”
蒼鬆沉吟好久,道:“固然門中各大妙手分而對峙,但以我看來,最後隻怕仍以秦無炎勝算最大,此人年紀雖輕,但心機深沉,又得毒神真傳,不成小覷,隻是他數月之前在西方死澤被鬼厲所傷,傳聞噬血珠妖力詭異無匹,深切骨髓體內,至今尚未病癒,以是才被他幾位師兄順勢而起,不然以他的本領,那幾位不成器的師兄遠不是他的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