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冰冷肅殺。
孟驥眉頭緊皺,隨即轉頭向長生堂門人喝道:“門主並無大礙,你們先到一旁歇息,待天亮以後,再做籌算!”
“嘩、嘩、嘩……”
金瓶兒看了他一眼,忽地回身,邊走邊道:“大事已了,天然便該分道揚鑣!”
玉陽子恨恨道:“何止,我比武數人,起碼有三四個道行資質都高的出奇,弄到最後,我隻能發揮‘血咒’,這才強行衝出!”
“金瓶兒!”
玉陽子氣往上衝,腦中一陣眩暈,幾乎一口鮮血又噴了出來。
玉陽子麵色凝重,沉默半晌,恨聲道:“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待天亮以後,我們立即向死澤深處走,進‘內澤’尋覓寶貝!”
“沙、沙、沙……”
一個年青人漸漸走了出來,麵色微微慘白,但麵上卻有暖和的笑容,淺笑道:“師叔公然目光過人,小侄站在暗處,您竟然也能認得出來,佩服,佩服!”
“啊!”秦無炎以手按胸,做驚嚇狀,但麵上神采淺笑平和,哪有一絲驚駭模樣,轉頭對另一側道:“金仙子,這麼大的罪名,我們萬毒門可不敢一肩擔下,你還不出來麼?”
“師叔公然聰明頭頂,此時現在另有這等絕妙體例,佩服,佩服!”金瓶兒巧笑嫣然,但在這笑容的同時,她的右手邊,紫色的光芒卻垂垂亮了起來。
那光芒掠到近處,停了下來,玉陽子飄落在地,頓時世人“門主、門主”叫成一片,不料還不等世人擁上,玉陽子神采一白,“哇”的一聲,噴出了一大口鮮血,染紅了身前衣衿。
獨一的一隻手,抓緊了陰陽鏡。
玉陽子眼中怨毒之色閃過,但麵上淡然,半晌以後緩緩道:“現在我山窮水儘,長生堂之名,就到本日為止了。”
常日裡玉陽子在長生堂門民氣中,便和神人普通,現在這般一說,倒也有幾分結果,很多門眾麵上神采稍緩,明顯放心了很多。
玉陽子麵龐猙獰,眼看著數百年長生堂基業毀於一旦,幾近氣炸了胸,手上用力就要將那門人掐死,卻見那人驚駭至極,幾近連哀號也發不出來了。
淺顯弟子頓時騷動,有很多人喝彩起來,孟驥倒是看著那道飛來的人影,焦炙麵色更加重了幾分。
陸雪琪眼中也浮起一絲笑意,對文敏道:“師姐,你欺負人家都多少年了,可貴出來一趟,還不對他好點。”
玉陽子麵色陰晴不定,一顆心不住往下沉去,回顧擺佈,忽地一怔,大聲道:“孟驥呢,他到哪去了?”
夜風吹過。
風寒徹骨,吹在他身材之上,彷彿冷到了心間。
玉陽子環顧四周,心中忽地仇恨難平,一聲長嘯,蹂身而起,做最後掙紮,毫不肯束手待斃!
金瓶兒起首開口,淺笑道:“如何了,玉陽子師叔,你另有甚麼話要說麼?”
玉陽子麵色一變,失聲道:“你如何……”說了一半,他立即收聲。
這下商討結束,各自歸去商討人選,過未幾時,焚香穀是李洵、燕虹,天音寺則是法相、法善,至於青雲門則人數稍多,除了蕭逸才外,陸雪琪和曾書書都在其列,而前晚風頭微弱的林驚羽,也在其死力要求之下,加上世人對他刮目相看,終究也在其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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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間僻靜處,陸雪琪溫馨地坐在一旁,過未幾時,文敏走了返來,在她身邊坐下,微微噘嘴,悄聲對她道:“阿誰宋大仁,真是個大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