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宸皺著眉頭,“不要吵。”
劉春低著頭,一副和順的模樣。
李宸跑去了她的兩位阿兄他們住的大宅子,宅子裡當值的人看到她,愣了一下,她朝他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走了出來。
四月的氣候已經很和緩了,陣陣東風吹來,讓人感受非常溫馨。
在不遠處的廊道下,有兩個少年,一坐一站。坐著的阿誰,是薛紹,他頭枕在膝蓋上,身上還披著一件外袍,彷彿是睡著了。而李敬業悄悄地站在離他幾步遠的處所,此時天空不過才微微發白,李宸看不清他的神情,隻感覺少年這麼站來廊道上,身姿矗立,讓她想起了英國公府後院在雪中傲然獨立的寒梅。
上官婉兒微微一怔,“婉兒不敢妄言。”
李宸冇有再說話,目光落在坐在廊道台階上的薛紹,少年此時彷彿已經是敏感到了頂點,稍有風吹草動就能轟動他,隻見他微動了兩下,披在他身上的外袍便已經掉落在地上,他有些怔楞地看了看那件寶藍色的外袍,撿了起來,抬眼,就看到了李敬業,當然,另有阿誰站在大石頭上的李宸。
李敬業點頭。
李旦笑著站了起來,說道:“走,我們歸去看看承平起來了冇有。”
可李宸內心再如何對上官婉兒偏疼,兩人的乾係也是主仆乾係。
承平眨了眨眼,隨即笑著說道:“現在薛紹表兄呢?”
薛紹隻感覺心灰意冷,他看著垂垂透著白光的東方,神采淡然:“可我的母舅,不是你。”
李宸放下了捂住上官婉兒嘴巴的手,看向李敬業,可她個頭太矮,瞻仰彆人甚麼的,感受實在不如何好,因而她乾脆站在一塊大石頭上,雙目跟李敬業平視。
上官婉兒的眸子轉了轉,然後點頭。
上官婉兒見李宸不說話,隻好又問:“公主,如何起得這麼早?”
李宸撇嘴,“不曉得。”
話還冇說話,就聽到承平幽怨的嗓聲響起,“四兄,你們來垂釣都不喊我和阿妹一起。”
薛紹很思疑。
當時他的目光追逐著劉春的身影,內心幾次考慮,卻不敢開口問個究竟。內心也明白,即便真的問了,大抵也問不出以是然來。
李宸見上官婉兒有些躊躇,便有些不耐煩,“讓你說便說,磨蹭甚麼?”
李宸瞥了一眼上官婉兒,笑了笑,跳下了椅子就往外跑。
李旦正想要和承平解釋,卻見承平已經跑向薛紹,笑眯眯地跟薛紹說:“三表兄,阿妹說你昨晚都冇睡好,如何就跟我四兄來垂釣了?倦怠了就該要躺著睡覺嘛,釣甚麼魚?垂釣這類事情隻要我四兄這麼無趣的人纔會喜好,逛逛走,我們歸去找劉春,讓她午膳做好吃的東西給我們吃。”
李宸趴在窗台上,看著本來紫黑一片的天氣漸漸泛出一點的白光來。
承平看了一眼氣呼呼的阿妹,說道:“你不是很想從宮裡出來的麼?現在都冇如何玩呢,如何就想著回宮?”
李旦看疇昔,隻見承平和李宸站在山間的小道上,身後還跟著幾個女官和上官婉兒。
李旦笑道:“哎,魚兒中計了,你都不曉得。”
上官婉兒見狀,急沖沖跟了出去,但天又還冇亮,她不敢大聲嚷嚷,“公主,您要去哪兒?婉兒陪您一起,您等等……”
他的母舅,是當明天子。不是戔戔一個英國公府的世子,他要想的事情太多,顧及的也太多,很多旁人不肯意也不能捨棄的東西,放在帝王麵前,都是能夠捨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