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昱的香名《胭溪》，題詞為：胭雲落塵凡，霞脂染花溪。

靈芝凝神嗅了半晌，此次，許振身上，又冇有了前次在街頭嗅到過的，無跡哥哥身上那種味道。

幾人恰好站到一張紅貼前，恰是世子汪昱的：胭雲落塵凡，霞脂染花溪。

香味清麗，倒是有幾分出塵之意。

景榮起家後，來到那人身邊，嬌聲道：“姑姑甚麼時候來的？”

靈芝直覺對她充滿好感，乖順答道：“安靈芝。”

汪昱這纔想起那最後問香的人，忙轉頭參拜道：“雲嵐長公主殿下！”

幾人忙回過甚來見禮。

雲霜點點頭。

不快意事十之八九，生而為人，便當刻苦。

“好！”身後傳來一個明朗的聲音：“不愧是能製出涅槃的女人，對運氣的崢嶸之勢，令汪昱佩服！”

看打扮，實在是不像位公主。

朝花夕落空倚欄，煙雲過眼青燈暗。

大師方覺悟過來，連香倌都忘了唱詞。

靈芝也獵奇地打量著，隻見她容顏清雅崇高，眼角有淺淺紋路，眼神溫暖，安靜無波，隻皮膚白得近似透明，像是悠長未見過陽光。

本來是毓芝的題詞上，被蘭陽郡主周娟娟補了兩行大字。

世人從未見過這位雲嵐長公主，都是些少幼年女，對宮中人物不甚清楚，見景榮這麼一喊，方纔明白，本來這位雲嵐長公主，該是先帝的長女，也就是當今皇上的長姐。

廷雅也過來，擁戴道：“這香若送到福壽齋去，怕也是有人買的。”

雲嵐提筆，在她兩句詞的前麵加了兩句，因而整首詩變成了：

靈芝緩緩走疇昔，向她行過禮。

有人附聲道：“好一個清歡！”

眾皆嘩然，隻見位於景榮下首的許振身子彷彿悄悄一顫。

那苦意似帶著宿命的味道，任你如何捂緊口鼻，仍從皮膚探出來，堵在胸間，苦入心頭！

梨花香，暖風香，豔陽香，連那光影點點，彷彿都搖擺著香氣，撲鼻而來。

苦儘甘來惜時短，涅槃重生品清歡。

靈芝遂將此前香泥被人脫手腳之事說了一遍，然後道：“最後實在冇體例，我便隻要借用弓足花之貧寒氣味，將那酸腥擋住，跟著火燃，那酸腥之氣天然就冇了。隻是這弓足花寒性太大，這香不宜平常熏燃。”

隻聽香倌唱道：“此香名《鶴聆泉》，題詞為：霜翎玉姿隱山涓，碧落彼蒼聽冷泉。”

世人便疇昔一看，靈芝頓時哭笑不得。

“恰是。”靈芝低頭答完，微抬起眼來。

“這是甚麼香？”忽有一把沉寂如水的聲音突破了世人的沉默。

身著淺蒼色程子衣，頭挽單髻，隻插一柄簡樸的鳳頭釵。

蘭陽先瞪了景榮一眼：“臭不要臉。”

因而世人紛繁拿起花枝，在長案間走動起來。

香倌忙收了收心神，唱喏道：“此香名《涅槃》，題詞：苦儘甘來惜時短，涅槃重生品清歡。”

雲霜忙湊過來，嘻嘻笑道：“這景榮公主，也太敢了吧！鶴泉，鶴泉是許振的表字，許鶴泉！”

在場世人皆是一愣，然後紛繁參拜。

雲嵐似稍稍鬆口氣，安靜道：“你很好。”

就在苦意滿盈之際，苦海絕頂，彷彿吹來了一陣暢暢惠風，扒開愁苦，吹散愁雲，帶著彌散不消的暗香，一絲絲、一寸寸，將沉寂於苦海的心洗濯出來，沐浴在那如有還無的靈香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