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小令差點出事，聲音又有幾分哽咽。

那邊廂許振剛往前走出幾步，拐過一叢虞美人，花間竄出一個身影來。

靈芝見她樸拙馴良，也不推讓，當下謝過。

靈芝來不及與那撲過來的宮女算賬，急得眼淚奪眶而出，提起裙子就轉頭從巷子往假山下跑去。

汪信對雲嵐道：“老夫親身送郡主疇前廳出去吧，這閣樓中房間甚多，佈局混亂，不太好走。長公主請自便。”

等忙完這一陣，已是掌燈時分。

她悄悄叮嚀身邊侍女，讓羅姑姑去恐嚇恐嚇她們。

回身進了花廳裡間，半晌又出來，手中捧著個小玉瓶。

許振心中微酸，為何恰好她是那小我？

麵前那站得好好的活生生的可不就是小令麼？

靈芝大鬆一口氣，忙到許振跟前拜謝：“多謝許公子！要不是公子，我……”

汪信先將二人從“香雪海”樓閣另一麵大門處引出來，對雲嵐道：“還是照往年常例，給長公主殿下煮了隻加半錢蜜的梨花茶。”

說完，一回禮，告彆往前走去。

靈芝這纔想起那莫名其妙就跌一跤的宮女，往回找去。

遂又躬身道：“郡主能來，是老夫闔府的幸運！”

靈芝心頭奇特：“你可知她是哪個宮的？”

他垂下眼，歎道：“郡主不必客氣，在宮中還需更加謹慎些纔是。”

靈芝受寵若驚，忙回禮：“老國公爺客氣！”

“女人！”

他還從未見過靈芝。

蓮心道：“郡主，她已走了。”

恰是：

汪信起家瞥見雲嵐身後的靈芝，微微一愣。

那麼那一跤跌的，就不是偶爾了。

說話間到了一處兩牆開六麵隔扇的半敞花廳。

真可惜，若安靈芝的丫環出事，她總該笑不出來了。

景榮雙手叉著腰，嘟著嘴，非常不滿地盯著許振。

遠遠聞聲梨花林中傳來一陣歡笑，靈芝能從那歡笑喧華中辯白出雲霜那大嗓門，想到雲霜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潑猴兒樣，忍不住抿嘴輕笑。

“小令！”

隻歎少年容顏改，梨花斜映豔陽中。

又是一年三月三。

又對汪通道：“老國公爺不必客氣了，靈芝先辭職。”

靈芝帶著小令回到重華宮，將方纔采下來的夕霧花隔火乾蒸，讓細碎花瓣脫水存香。

她歡樂不已，笑得眉眼彎彎，起家朝雲嵐拜謝：“多謝長公主殿下！”

香雪年年落花塚，三月還是渡東風。

靈芝跟在身後，從偶爾聞聲的隻言片語中，猜度他們乃是舊識，且乾係非常靠近。

她這才感覺饑腸轆轆，籌辦向雲嵐長公主告彆回漱芳齋。

馬車直接從西北角門駛入府中花圃，剛過了流雲湖，那清甜芳香的梨花氣味就隨風劈麵而來。

汪信又回身對靈芝和顏悅色道：“不知郡主喜好甚麼茶？”

靈芝頓時瞭然，是景榮公主的人啊！

恰好又讓她躲了疇昔！

然後朝靈芝微微躬身：“郡主請。”

小令嘟嘟嘴：“女人你如何能說對不起呢，要怪也怪那走路不長眼的宮女。哼，下次我瞥見她，非絆她個狗啃泥不成。”

她拽太小令的手，歉意道：“對不起，下次不再讓你做這麼傷害的事。”

靈芝傳聞能夠去，早已雀躍，去看看各家擬香也不錯，何況還能見到廷雅與雲霜。

雲嵐沉聲：“國公爺請起。”

她點點頭，又歎口氣：“雖想去，怕是去不成了。不知那擬香又是如何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