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坐諸人神采最不好的應當就是太子宋璵了，心頭將宋琰和賢妃輪番罵了八百遍。雖鄭國公早就奉告過他，宋琰尊封親王不是甚麼好事兒，隻要讓他早點結婚滾到陝甘去，再漸漸折磨他也不遲。

後一句是朝靈芝說的。

熏衣香氣濃烈，除了樟腦薄荷的氣味，另有大量的沉香與花朵甜香，起碼有十數蒔花，倒是和安二此前配製的“百濯香”氣味有些類似。

世人還會說宣德帝對這個侄子格外偏疼。

她想了想，向碧荷笑笑，“既然大姐也去不了，我留在家中陪她便是，慶功宴這類家國大事，我戔戔一個閨閣女兒不去也罷。”

他抬眼往殿下一掃，一眼看到靈芝小臉，眉眼間神采不動，靈芝卻感覺他那一眼已說儘千言萬語。

她不敢叫疼，又哆顫抖嗦跪起來。

滿桌銀盤果品，奇珍好菜，極天廚之撰，香氣撲鼻。

嚴氏勃然大怒，將因靈芝而吞下的怨氣十足撒在應氏和毓芝頭上。

嚴氏側頭看了一眼，淡淡問道：“那丫頭乾嗎去了？這園子裡可不能亂跑。”

“冇阿誰腦筋就不要脫手！偷雞不成還蝕把米，把衛國公府臉都給我丟光了！下次若再呈現這類事，你就乾脆暴斃身亡吧！”汪昱說完，摔門而去。

回到安府，應氏開初還想瞞著這事兒，也不知如何動靜就直接捅到了嚴氏那邊。

小曲點點頭，悄無聲氣退下。

又過了一會兒，幾個著金帶玉的身影從殿堂上東門魚貫而入，靈芝昂首望去，見宋珩身著紫金寶瓶紋蟒袍，頭戴白玉冠，端倪俊朗、意態軒昂，跟在宋琰身後走進殿中，將世人目光都奪了疇昔。

秀芝忐忑了一下午，見汪昱出去，“撲通”跪地趴在他腳根前：“世子！奴婢曉得錯了！”

可宋璵就是憋不下這口氣，毫不能讓他再往前爬，毫不能讓他們送安四女人進宮的打算得逞！

“……西北行營招討使兼陝甘總兵宋琰，斬首虜一萬八千八十八級，誅逆賊金氏等三千一百二十二人，師大捷，伏樓鄯、定西疆，軍功出色，尊封親王，特賜封號“秦”，賜陝甘為其封地，俸祿五千石……”

嚴氏對這番話挑不出刺，一打量，見她腰間果然空蕩蕩的，想來是真去找香囊了，也不再在乎，歸正，本日她不管如何都跑不掉。

其次鄧鐘嶽、郭少通、許振等人皆有嘉獎。

而靈芝直到一大早，碧荷捧著衣裳來了晚庭，才曉得本日要入宮赴宴。

慶功宴在西苑中清漪殿停止，清漪殿是座寬廣的回字形宮殿，比花朝宴的燕綏殿略小，雕拱彩梁，繁華堂皇有過之而無不及，分東西兩廳，百官在東，家眷在西，皇室在上。

靈芝遠遠瞥見廷雅與雲霜，點頭算是打了個號召，不過以安二老爺的品級，她隻能坐於外側靠尾巴的席位上。

封賞之禮結束，百官獎飾之詞不斷於耳，待世人賀過以後，大宴剛正式開端。

但實際上這個親王和當初的郡王一樣是個浮名，無封地、無實職，隻不過府上大門的匾額從靖安王府換為燕王府罷了。

且她確切還來不及籌辦應景的冬褙，隻得接了過來。

她趁著殿渾家來人往，號召過身後的小曲，低語了幾句，再悄悄摘下腰間香囊，掩在袖中遞到小曲手中。

“……隨軍提舉宋珩，忠君效勇，助戰有功，尊封親王，特賜封號“燕”，俸祿三千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