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那人如何曉得姨娘要去佛堂，又為何要事前躲在佛堂中呢？

廷信明顯想幫手，鎖著眉，熱情闡發道：“剛已聽幾個丫環說過，當時是姨娘一小我在佛堂中，她們並未見到有人出入，若不是他殺，她是如何吊頸的呢？”

嚴氏臉上才掛了笑，對身邊嬤嬤道：“快把攸哥兒抱過來看看，都會說話了！”

嚴氏卻不喜她出身過分卑賤，原是個北裡裡的伶人，拿來當婢就算汲引了，最多做個通房丫頭。

這下輪到安二老爺遊移了。

另一側的廷信湊過來悄聲道：“傳聞，你說王姨娘不是他殺？”

但對姑媽此時的示好，靈芝還是感激的，深深地福了一福，道了謝，站到廷雅中間。

把個嚴氏一口氣氣得堵在胸口，虧安懷玉忙捋了幾下，才悠悠扶著眉勒咬著牙道：“真是個孽障！”

大人們似已忘了王氏的死，閒閒談著家常。

本日若不是事出有因，也不會晤她。

安二老爺還是很重視“孝”這個字的，聽靈芝這麼一說，想著大不了仵作白跑一趟，確切也好讓大師放心。

腦中頓時閃過一片亮光，心頭豁然，脫口而出道：“是蜂！”

廷雅廷信兩兄妹乖乖站在安懷玉身側，見靈芝出去，都目透擔憂之色地看向她。

姑姑安懷玉長挑臉，杏核眼，也是個美人，一身赤芍地蝶戲蘭對襟窄袖褙子，挽著墮馬髻，一頭珠翠，坐在繪著遠山寒梅的黃花梨炕屏邊上，悄悄替她捶著腿。

安二老爺方纔送走仵作，揪著眉頭，站在王氏棺材旁沉默不語。

應氏固然凶蠻，長得也非常素淨，杏眼大嘴高鼻，就是相由心生，看起來老是凶巴巴的。彆的幾個妾室，那是桂芳蘭香，各有各的美。

正哄逗孫子的嚴氏被她嚇一跳，非常不滿道：“又神神叨叨甚麼？”

靈芝點點頭：“絕對不是。”

尉氏向安懷玉見過禮，又看向靈芝，滿眼憐憫道：“三女人，節哀。”

少婦又推那小娃娃道：“快向祖母問好。”

靈芝一陣衝動，哪有工夫管她說甚麼，倉猝道：“祖母，孫女有事要去找父親，先辭職。”

幾番較量下來，嚴氏還是眼睜睜看著二兒子將這伶人脫了賤籍抬成了妾，隻不過嫌她上不得檯麵，甚少讓她出來見客。

靈芝對這個姑媽說不上甚麼感受。

雖不喜好她，但見到親孫子，還是疼的。便讓丫環搬了方凳來，讓尉氏坐下。

本來靈芝見到尉氏，便想起兩年前，在新安郡的時候，本身偶爾被蜜蜂紮了手，是尉氏親身用母乳給她塗傷口。

炕旁方凳上，還坐著安三老爺的太太徐氏。靈芝向祖母和姑姑見過禮，又向徐氏問候過，便退到一旁。

廷雅悄悄握住靈芝的手，附到她耳邊低聲道：“彆難過了，另有我們。”

一向到用過午膳，世人回到廳內吃茶解膩，靈芝還在想著這個題目。

說她好，可她對靈芝的各種遭受向來未曾過問和幫扶，隻是淡淡地，在一旁看著。

當時，那被蜜蜂紮過的傷口，就留著一絲這類淡淡的甜香！

靈芝接著道：“若姨娘真是被人害死的，就在祖母院中，歹人這般肆無顧忌，祖母豈不是也有傷害。好歹查一查，安祖母的心，也是爹的一片孝心。”

祖母帶著盤金花鳥紋眉勒，靠著湖藍地孺子獻壽桃綵緞方形迎枕，半倚在對門大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