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的右手簌簌打抖，眼中一片死寂。他轉過甚看向莊信，腔調降落：“如果朕來得及奉告她那顆傀儡珠是你父親拿來給朕的，或許她不會了斷本身。朕畢竟還是無私。下次若再見到你父親，奉告他，永久不要呈現在朕的麵前。”

“當日賭約結束，我去了西方極樂天下，想尋這最後一顆傀儡珠，本欲將它用於他身上，令他假裝愛我一時半刻也好。迦葉和燃燈這兩老禿驢倒也不攔我，隨我找，隻在一旁說那珠子並不在西方極樂天下，冇想到，這最後一顆傀儡珠，他們給了你。也對，大抵是為了賠償你，彌補乾係吧。”

“和你說了多少次，站著抱孩子這類事，你不準做，不怕腰疼啊！”莊信嚴厲而當真，一把抱起兒子。

天帝持續沉默著，久久地聳峙在山崖邊，麵對黑透了的天空上的漫天銀河。那天直到他們分開，他還在那邊。

莊度拍著小手，歡樂地說：“老婆很好麼？那給我來一個吧。”

四周的侍衛宮人們都還在昏睡，偌大的山頂上隻能聞聲他們一家三口的聲音。葉言悄悄笑著，靠在莊信身邊，挽著他的胳臂，一家三口向下山的方向走去。

“這就是你們之前找的若伽魂鐐，送給你們做個記念。”她的聲音垂垂變小，如那紫色光柱也在垂垂變弱，六合間唯有那金色光柱在漸強。閻眇滿身披收回越來越濃的霧氣，霧氣從她的五官中都開端散出，而她的身影則越來越淡。

小莊度此時醒轉過來，望瞭望四周，奶聲奶氣地說：“就入夜了啊，你們不是說帶我來看朝霞麼？”

不遠處天帝仍然站在那邊一動不動。莊信躊躇半晌，還是移步上前，體貼腸問道：“你如何樣？”

莊信心中一震，躊躇再三，終究還是拍醒了王寒，命世人保護著分開。他抱著莊度往前走去，葉言在他身邊悄悄哼起了一首小曲：“枉花光心計，逐鏡花斑斕，迷貪嗔喜惡，悔信約守執……”

吼聲在山間迴盪，竟如一道樊籬擋住了那道金光。莊信的身上收回了星星點點的幽光。天帝停手，淡然道：“肉身凡胎，倒是天選之人。修道，當作大統，為君，造福萬民。朕不傷你。”

天帝不動聲色，手卻悄悄挪動到腰間，彷彿想取甚麼東西，摸索了一下，他神采大變，立即不管不顧地在身上四周尋覓起來。

葉言抱起兒子，笑著說：“阿誰叔叔不是真人，是真神仙，是天上天下最大的神仙。”

葉言想了想說：“他在馳念他的老婆。”

“阿誰高個子叔叔是真人還是假人啊？”他睜著大眼睛問。

天帝緩緩看向葉言和莊信，神情冰冷，手指微動，一道金光就射了疇昔。莊信心知不妙，毫不躊躇，擋在了葉言母子身前，瞋目圓睜，大吼道：“不準你傷我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