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如薄紗,透過窗欞灑在他的臉上。花憐月發明,一貫氣度高華,纖塵不染的他,下頜處竟然長出了礙眼的鬍渣。他的眼瞼處另有著淡淡的淤痕,明顯是因為怠倦而形成的。
說話間,霍連訣已經翻開簾子率先走了出去。他一抬眼剛好對上床榻上,花憐月那雙清冷如浸在水銀中的眼眸。貳心中不由大喜,幾步上前,道:“你終究醒了!”
“太好了”霍連訣指著跟在他身後一起出去的白鬚老者,對花憐月道:“這位楊大夫是福安堂的坐堂大夫,醫術極好。讓他再給你把評脈,好好保養一番,今後可千萬不要落下甚麼病根子。”
楊大夫捋著白鬚沉默了半響,終究道:“蜜斯的脈象確是外感內滯,也怪近幾日時氣不好。蜜斯原就血虛體弱,染了風寒而不自知,加上憂思太重,纔會一發不成清算。待老夫開張方劑疏浚疏浚,也就好了!”
小雙忙從一旁的書桌上拿來一張薄簽,遞到楊大夫麵前,道:“這是昨日安保堂李大夫給開的方劑,老先生看看可還使得?”
“但是,但是,姐姐不能不歸去一趟呀!”小雙帶著哭腔辯白道:“我們帶出來的龍涎鳳髓丹已經用完了,下次你如果再毒發,我們豈不是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你死!”
小雙附身在她耳邊道:“大人見你渾身發冷,又一向昏倒不醒,還覺得你是傳染了風寒。這兩天可把他給急壞了,幾近將全部縣城裡有些名譽的大夫都請來了。那些大夫那裡能瞧出這天下至陰之毒的奇妙,也隻當是風寒那麼治。前前後後開了起碼有上十張藥方,你聞聞,你屋裡還一股子藥味揮散不去呢!”
目送霍連訣與楊大夫出了門,花憐月才獵奇的問道:“大雙去哪了?”
楊大夫猶疑了半晌後,纔回了聲是。他提步到桌前,取了羊毫沾滿墨汁後,重新開方下藥。楊大夫明顯是開慣了方劑的,下筆如神助,龍飛鳳舞一氣嗬成。
難怪戔戔一場風寒就差點要了她的小命,看著她慘白如雪,毫無一絲赤色的小臉,貳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濃濃的顧恤。
小雙嚇了一跳,忙撲上前為她撫胸拍背,並連連道:“蜜斯彆急,姐姐她輕功極好。定然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將藥偷返來,不會讓穀主發覺的。”
花憐月的聲音固然小,卻足以將小雙驚醒。她猛地跳起來,滿臉憂色的道:“蜜斯,你終究醒了!身上還疼嗎?另有那裡不舒暢!”
觸手天然是空空如也,她不由厲聲道:“大雙但是回百花穀拿藥去了?”
見小雙調開了眸光不敢看本身,她心中又急又慌,腦袋裡一片眩暈,不由撫著胸口嘔心嘔肺的狠惡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