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餬口的呂梁山，比之淪亡時的杭州就不見得能好到那裡去，北有遼國南有田虎，到了杭州以後，不過也是看到了一幫同道中人在起事。不管從何種意義上，鎮江於她而言都並非是彷彿隔世，而是與江寧近似的、難以企及的另一個天下。

到達鎮江這天，是仲春二十七。

“相公這麼說……顯得……”

蘇檀兒大抵是冇好氣地笑了出來，寧毅的聲音稍稍低了下去：“你不也是嗎，一個女人，想著做男人的事情，又是管家又是經商，如許那樣，一開端結婚的那段時候，還老想著如何姑息我，我都看得有些累了，何必呢……不籌算敬佩你，以是感覺敬愛便能夠了。”

“她是個女人啊。”寧毅誇大了一句，過得半晌，大抵是看老婆不能瞭解，“她是個女人，我如何能夠敬佩一個女人，女人當然是讓人感覺敬愛了，對不對……”

相對於當月朔路南下的落拓，當至心往回趕時，路上並冇有花去多少的時候。城破之時，蘇檀兒的身孕已經有八個多月，固然提及來有聞人不二這邊的照顧，但剛破的城池裡甚麼事情都能夠產生，是以在聞人不二的派人庇護下，蘇檀兒小嬋等人是第一時候北上鎮江，等候著事情的灰塵落定。而當霸刀營的事情終究措置結束，寧毅也才與陸紅提一同朝著這邊趕過來。

聽人隱私畢竟不好，陸紅提已經聽了幾句，便想分開，但隨後兩人倒是聊到了她的身上來，蘇檀兒道：“這位陸女俠，與在杭州見到的其他江湖人，倒是有些分歧呢。”

想到這些，有些表情倒也令得她微微的笑起來。客歲的一起南下途中，她心機有些龐大地思慮過一些事情，這些事情中，包含本身勸說寧毅去呂梁，乃至是……與他產生一些甚麼的能夠性。她畢竟是年紀不小了，有很多事情，需求逼著本身去當真考慮一下。

她倒冇有感覺寧毅是個賢人，但情感也是近似了。

呂梁山的景況，大略都是如此的淒惶，農家種了地，一年的收成先不說能不能包管，遼人時有犯邊，偶爾一個村莊的人遁藏不及，常常便成了白地。遼人走後又會冒出不曉得那裡來的官府人收稅收租，能帶了刀走的人風景一陣以後死在刀下，落了草的成群結隊殺了仇敵剝了皮掛在旗杆上。田虎起事以後，參與掠取的權勢又多了一股，但大師彷彿也冇有感覺更加難過，不過是風俗了罷了。

“走的時候是夏天，到了返來，已經第二年開春了。”

“嗯？”

蘇檀兒大抵冇想到寧毅會有如許的評價，陸紅提一時候也有些失神，本身跟錢希文差未幾麼……她在杭州聽寧毅提及過阿誰老頭的故事，也曾聽過他對那位白叟的評價，但冇想過本身身上跟對方有甚麼近似的。隻聽得蘇檀兒想了想，道：“如許提及來，相公是感覺陸女人……令人敬佩了？”

“杭州見到那些人的江湖，跟技藝凹凸有乾係，但乾係倒是不大。他們的江湖跟行商一樣，都是過日子罷了，見甚麼樣的人，說甚麼樣的話，講甚麼樣的禮數，行甚麼樣的端方，這些都是他們看得見、摸得著的餬口，你會了技藝，更多的能夠是要按這模樣的體例過日子。陸女人那邊，技藝就是活命，用來砍樹、用來切菜，學會了技藝，是為了有日子能夠過，如何過，是以後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