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立恒。
有熟諳他的人笑道:“那就唸啊。”那人點點頭,半晌以後,開端念那詩詞:“這詞牌用的乃是水調歌頭,各位且聽:秋宇淨如水,月鏡不安台。鬱高慢處張樂,語笑脫氛埃……”
音樂聲響起來,一張張的箋紙在世人手上傳來傳去,歌女輕靈的嗓音在吟唱著今晚的優良詩作。這裡的氛圍比之濮園詩會要相對嚴厲一些,因為重量級的人物也多,但各種百般的演出仍舊能將氛圍襯托得活潑又不失高古。
潘光彥此人脾氣畢竟很好,作為世人之首的曹冠笑著說道,隨後旁人也都笑了起來,氛圍一時候輕鬆下來,潘光彥卻也笑了笑:“也是水調歌頭,這首詞……便念給大師聽吧:明月幾時有,把酒問彼蒼。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堪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世人批評詩作,潘光彥此時也正在笑著對曹冠說話,不一會兒,又有人送了新的詩詞出去,分紅三份由世人傳看。
秦老一貫低調,徹夜幾近冇有公開作出點評,隻在朋友閒談之間說說這些,究竟上,止水詩會的曹冠曹宗臣與麗川詩會的李頻李德新也的確是此時江寧最負盛名的才子之一,下方的世人,也多在將他們兩人的詩詞做著比較,固然說文無第一,但口頭上的氣勢老是要爭的。
“哦?濮園。”康老倒也是笑了起來,拿著詩作看過一遍,又看看下方的名字“薛進”,點頭放下,“中平,可堪入眼,倒也無甚讓人別緻的。”
這也是水調歌頭,見台上幾人重視到彆的事情,下剛正在唸詩詞的那人愣了愣,潘光彥反應過來,笑著朝他抬抬手,表示持續,當下卻不去看那箋紙。待到此人唸完,他回味一番,笑著點評幾句,方纔拿起箋紙看起來,半晌後,卻也是口中低喃,皺起了眉頭,台下世人乃至於女賓那邊都在望過來。
在坐世人本就是文辭功底深厚之人,隻是聽到這裡,便已然發覺到這首詞意境的空靈、大氣、悠遠。最後的發問看似簡樸,此時的文壇昌隆,各種詩詞不免尋求繁複,窮儘竄改,有的論調裡還倡導,如果詠月詩,那便是連一個月字都不呈現才為上佳。但是這詞句一開端便是明月幾時有如許的發問,但共同著下一句,卻已經天然地將意境展開,再到得天上宮闕時,那詩詞意境便天然、毫不高聳地從淙淙溪流化為了高山流水,而再接下來的“我欲乘風歸去……”幾句,便直接將全部上半闕的意境化為長江大河奔騰入海普通的大氣,同時竟又能空靈如許,不帶半點炊火氣味,寥寥幾句,便是令民氣曠神怡的仙宮氣象。
真恰好的詩作,能夠登堂入室的,到這個時候根基是不會再出來,但好的仍舊另有,世人一邊笑著群情一邊各自傳去一頁。有一頁傳到秦老與康老這邊,秦老拿起來看看,倒是笑了起來。
這時候,下方有人嚷了起來:“諸君,倒是想不到麗川此時還能有一首好詞,依鄙人看來,這首倒委實還是不錯的。”
“又是陰魂又是鬼怪,可算是劍走偏鋒,但卻給人以大氣之感,隻令人思路盪漾,並無涓滴詭譎之色。這詩有唐時遺風,李頻李德新,的確是登入大師之列了,不過明公你向來律己嚴格,止水明天實在也是有幾首好詩詞的嘛,喏,比方方纔這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