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華年_第十七章 偶園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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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水居的掌櫃姓雲,暮年間當過廟中的尼姑,厥後還了俗,也不尋家人的蹤跡,在偶園街盤了間小小的鋪子做起買賣。

娟娘打藐視著陶灼華長大,平日對她的脾氣極其體味,現在卻有些瞧不透。

七月流火,夏去秋來,現在一早一晚都添了涼意,是時候該添新衣。

主仆幾個就著曲水流斛的清溪賞完了兩岸芍藥如火,坐在涼亭裡餵了一會兒水中錦鯉,也不急著回府,便信步逛到北大街上。

院子裡搭著小小偏廳,裡頭隨便擺放著佛門冊本,供客人隨喜結緣。等著飯後清茶的工夫,陶灼華隨便一翻,取了本了凡四訓,讀了幾頁再送回架上。

陶府裡外鬆內緊,老管家幾次派人進收支出,到似在擺設著甚麼事。娟娘固然不聞不問,卻聰明地曉得必然與前日寫來的家書有些乾係。

綿綿密密的細雨染醉了外頭一地綠肥紅瘦,點點浮光染上了娟孃的眼臉。

另替娟娘選了塊梅青色的料子做披風,陶灼華再替茯苓選了塊米黃色繡蘭花的焦布做比甲,林林總總挑了一堆。管事殷勤地一一將麵料包起,取過帳簿請陶灼華簽了名,再命伴計細心包好了,連同各色繡線和一些新奇花腔先送回車上。

一片雲彩飄過,天又下起濛濛細雨,偶園街前的青石板路被雨水打濕,更加透出古拙的班駁。雨中生情,陶灼華興趣勃勃,反而命人撐起雨傘,本身又換了木屐,雨中遊了趟偶園。

夏雨輕柔,不知何時因風又起,竟日竟夜冇有止息。

青州府民風渾厚,善男信女頗多。幾年下來,善水居不但不虧,竟然紅利頗豐。因是大師族女眷不肯拋頭露麵,雲掌櫃便又在疇前的老店中間盤了新的店麵,正端莊經做起了不遜於廟間的素齋。

當時節,離愁彆緒才上心頭,幼小的孩童們不曉得前路漫漫,曾滿懷著神馳,當真期許過未知的明天。向來未曾想過,曾經深深眷戀的是再也瞧不見的容顏。

感受打從陶灼華燒後病癒,她竟像換了小我。看人時不再似疇前那般害羞帶怯,而是眉眼間落落風雅;做事不再唯唯諾諾,而是光亮磊落;一雙秋水明眸的眼睛昔日隻是清澈見底,現在竟添了精深,莫測的目光中時而異化著一絲豐神凜冽,令人有些畏敬。

自釀的豆豉、自磨的豆漿、方剛正正的白豆腐碼在老窖的藍瓷金邊方碟內,配著椒油、韭花、生抽、腐乳和金黃的花生碎,另有一小匙麻油。切成薄片的山藥上頭塗著本身熬製的草莓醬,新麥饅頭小巧而精美,製成了花朵的款式。

除卻陶家屬中幾位熟悉的姊妹,陶婉如獨一的兩位手帕交都已來上過香,她平日深居簡出,再無旁的親眷,娟娘實在想不出舊主子另有哪位故交。

瞧著陶灼華眸間有些清冷的笑意,娟娘感受很有些耐人尋味。

陶灼華不再老是拖著茯苓翻繩,也不再拆著九連環解悶。平日便有些寡言的她現在更加少語,經常一小我發楞,不曉得想些甚麼。

經年前的影象重回,四十年的光陰裡,陶灼華對陶春晚與陶雨濃姐弟二人懷了無儘的思念。陶家禍起蕭牆,始作俑者便是因為本身被瑞安長公主握在手心,向來不敢自專。

初時店裡隻要素包與米粥配著幾樣小菜,櫃檯外頭設著功德箱,飯食由客人自行取用,銅板也是是客人隨便付出。若逢著有人手頭不便,雲掌櫃不但分文不取,反而會從功德箱中取些銅板做為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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