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衝著蘇世賢道了保重,殷切叮囑道:“夫君此去必然要不虛此行,琴兒下半生的幸運全在此一舉。”
精美又繁複的慧繡,未幾時便綻放在那一方淡藍的手帕上。一朵素色蓮花襯著兩片荷葉,花瓣重重曼妙伸展,慵懶而又茲意。
陶灼華挑了塊淡藍色的絲綢,瞅著湖內荷風微醺,也不消描花腔,獨自繡起了一朵含苞欲放的蓮花。
娟娘初時未曾瞧見,偶爾抬眸瞥見陶灼華的繡功,不覺吃了一驚。她將那帕子拿在手中翻來覆去細看,啞然道:“不過幾日未見,蜜斯的繡功如何如此精進?”
陶灼華故做羞怯地將帕子放回針線簸籮,內疚笑道:“這幾日不時想著母親當初的指導,心機沉寂了下來,部下天然高深了放多。”
望著香羅帳中的長公主的意態嬌媚、胭脂醉軟,蘇世賢即使還對那母女二人有一絲憐憫,卻冇有勇氣說不,唯有唯唯諾諾應下,全權服從長公主的叮嚀。
蘇世賢意猶未儘,回到正院孤燈涼寢,一夜展轉無眠。
瞧著蘇世賢欲言又止、眉眼間飄過的那一縷難堪之色,瑞安長公主強自壓下心間的鄙夷。
今夏細雨渺渺、竹林生煙,到不似往年那般盛暑難耐。
她早從太子李隆壽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全部委曲,又求得長公主的承諾,不必去大阮受辱,心下隻要歡樂,眼中卻湧動著星星點點的淚意,瞧著我見猶憐。
一襲鵝黃曳地繪繡寶藍葡萄紋長裾宮錦的蘇梓琴纖眉細目,滿月普通的鵝蛋臉白淨秀美,經心打扮下到也楚楚動聽。
新製的燒仙草軟糥晶瑩,陶灼華瞧得開胃,早拿起小勺挖著燒仙草上麵糖漬的葡萄與櫻桃果乾來吃,又將彆的兩盞往娟娘與茯苓麵前推了推。
茯苓放下替陶灼華做了一半的鬆江三棱布襪,要水來淨了手,再替陶灼華奉上香巾。這才捧過兌了牛乳的茶盞,替陶灼華與娟娘都滿滿斟了一杯。
青州府的七月間美輪美奐,無數姹紫嫣紅的鮮花競相吐豔。
至於將陶婉如和全部陶家人帶入都城,則是長公主慣用來拿捏人的手腕,蘇世賢早有領教。
芙蓉注洲夜夜歌樂,費嬤嬤早已風俗。她到了西跨院,隨便指了兩個模樣姣美、嬌媚風騷的男孩子,命他們各自取了琴瑟笙管,去長公主的寢殿打發光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