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豫章高低謹慎地打量了她一番,見她毫髮無損,便撇了撇嘴,道:“你的馬術不見得很好,隻是身法比較奇巧,為何要冒這個險呢?”
“阿誰傻子……大寒天的遊甚麼泳?”
劉豫章點點頭,便將高湛背過身平放於膝上,用力拍了幾下他的背。他驀地吐出了幾口泛黑的池水,悠悠轉醒,跪伏在地上邊咳嗽邊喘著粗氣。
“殿下……”楚江抬高了聲音,再次勸道。
“莫名其妙。”她甩了甩及腰長髮,便往回走去。
子歌回過甚,目光剛巧對上了高湛墨色的瞳人,他悄悄一怔,隨即試圖向她揮手,身子卻逐步往下沉。
“我知殿下對郡主一貫故意,隻是郡主總特地蕭瑟殿下。萬一……郡主她此次不救殿下,殿下又該如何呢?”楚江緩慢地瞄了高湛一眼,又埋下了頭。
“這荷塘不過半人高,上回劉豫章掉出來的時候,我就下去過,你就算出錯落水,也完整能夠本身站起來。”子歌雙手環胸,很不客氣地戳穿道。
塘泥濕滑、池水陰冷,他在水中隻勉強地走了幾步,便覺腿上筋脈抽搐,劇痛難忍,將來得及收回一聲悶哼,他便再度跌回了池中。
高湛見本身的企圖被看破了,便隻好掙紮著站直身。池水堪堪冇過了他的胸口,那張慘白的臉上帶著一絲困頓的神采,他抬手扒開遮住眼眸的幾縷髮絲,見子歌旋身而去,一時情急,便想邁步追上。
“你且回昭明殿去等我。”
“殿下這又是何必呢?你一貫不習水性,現在春寒料峭,池水尚冷,若落下病根可就不好了。”楚江低著頭,沉聲說道。
“救……救我。”池水冰冷砭骨,高湛強忍著身材的顫抖,喊道,底氣卻不很足。
“把他翻過來,拍他的脊背。”子歌號令道,見劉豫章一臉駭怪地看著她,又說道,“疇昔父親和南詔王遊江時,我曾見他如此救過一名投江的百姓。”
“母妃責備我與楊子歌疏於來往,忠烈侯也對我並無好感,讓孃舅非常被動。”高湛將頭方向一邊,故作偶然地說道,但他的臉頰倒是微微泛著紅暈,“若如此下去,母妃便更難向父皇提起賜婚一事……或許,若她肯為我也下一次水,我們的乾係會和緩一些。”
便在此時,荷塘旁的迴廊上遠遠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清脆如黃鶯出穀的聲音正興趣勃勃地說著甚麼,少時,素淨欲滴的紅色身影便閃現於花叢以後,她身後不緊不慢地尾跟著一個藍衣男孩,再前麵亦步亦趨地跟著幾名宮女。
子歌看了他一眼,冇有說話,扳過了高湛的臉,見他口唇青紫,眼皮微微跳動著。她判定抬起手,用力地扇了他兩巴掌,手勢頗重。
“豫章你不曉得……當時我抱著馬脖子,半個身子都懸在了空中,差點便要從一人高的馬身上掉下去了。”她手舞足蹈地講著,眉飛色舞,“禎哥哥不知從那裡冒了出來,跳上馬背,將我抱在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