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不知那邊飄來的梅花落在裙畔，悄悄地，刻下了永久的印記。

子歌回過甚，穆離軒正靠於門旁，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豫章……”子歌那張尚帶嬰兒肥的包子臉漸漸靠近劉豫章，聲音極儘奉承。

“秉雲早就唸叨著這頓年夜飯了，說嫂子技術極好，讓我多學著點呢。”劉秉雲的嫡妻璐瑤調侃道，一時席間世人均笑了起來。

子歌得償所願，捧著玉佩，笑靨生花。“豫章最好了！”

穆離軒聞言，抿唇一笑，也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新年歡愉，猴女人。”

他指了指剛放上桌麵的一盤圓圓白白的鮮果，衝子歌擠了擠眼睛。

“太子殿下還再三叮囑，讓我把這個小玩意帶給蜜斯。”

除夕夜，鏡春園裡梅花鬥麗，純白勝雪，淡粉似蝶，在輕風中搖擺嬌媚的身姿。忠烈侯府中張燈結綵，燈火透明的正殿淹冇於一片大紅燈籠的陸地中。一陣凜冽的北風，異化著梅花的暗香，掠起正殿的珠簾，暴露一張笑意盈盈的臉。

“歌兒，你莫一向看著我的玉佩，又不是甚麼奇怪的物事。”劉豫章坐在她身邊，一臉嚴峻地捂著腰間吊掛的一枚翠玉，子歌卻不為所動，仍然不幸巴巴地看著他。

“可貴本年能在江都過年，將士們又都領了軒哥的賞銀，個個喜氣洋洋地回家去了。”劉秉雲笑道，揭開沙鍋的蓋子，頓時一陣暗香劈麵，細細一嗅，倒是荷葉的味道，“我倒是風俗了跟著軒哥過年，何況嫂子本日親身下廚，如何能錯過……”

“守著歲呢，如何就睡著了？還一向說著甚麼好好好……”他挑眉淺笑，指了指門外，“我調了些煙花，雋雋正帶著女眷在門外放呢。”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良辰佳景，願與親朋共祝。除夕之夜，小笛祝大師新年歡愉，猴年統統順心！】

“殿下……我驚駭……”小桐昂首，又羞又喜地凝睇著穆離雋。

子歌漸漸靠近她的耳畔，吐氣如蘭：“在我的夢裡……你的禮品……最……”

“你夢到了甚麼，值得你說這些多個好？”穆離軒的臉龐被五彩的炊火照亮，神情溫和，倒是讓她心頭一暖。

身後俄然傳來兩聲決計的清咳，子歌嘲笑著回過甚，恰是劉豫章和盧浚逸兩人。

炊火在頭頂炸裂，一時流光溢彩，如萬千星鬥墜入凡塵。紅如血，粉似霞，姹紫嫣紅，轉眼即逝，如同曇花一現，卻又美不堪收。

“嘿嘿……你們也很好……”子歌正要插科譏笑地矇混過關，幾聲震耳的爆裂卻在頭頂響起。

岑公公一貫僵冷的笑容上也模糊有幾分憂色。楊宇軒受了菜，見他仍未移步，唇角含笑地看著子歌。

這張臉，稚氣未脫，眉毛濃淡適合，雙眸晶瑩澄徹，靈動滑頭，小巧的鼻子，唇角成心偶然地上勾著，笑語嫣然。一頭黑亮長髮梳於腦後，編成調皮的髮辮，垂於火紅的衣裙之間。她看起來隻要六七歲，卻顯得明豔動聽。

“你既不奇怪，何不乾脆送與歌兒？”盧浚逸剛入了門，在背後悄悄拍了拍劉豫章，笑著也在席間坐下。

劉豫章被她磨得冇有體例，一邊從腰間解下玉佩，一邊嘟嘟囔囔地抱怨道：“實在拗不過你……這但是前幾日入宮叩拜時皇太後賜的……”

楊宇軒可貴不著戎裝，墨藍色的深衣愈發襯得他劍眉星目，他一手舉杯，另一手倒是放於席上，偷偷握著林嵐的纖手。林嵐含笑偎於他身側，霞飛雙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