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後，那位滿頭銀髮的老嫗還是舒暢地躺臥在安樂椅上，手上的石球已經放下了。

所謂酒敘，不過就是一群吃飽喝足的大男人開端說酒話，互捧臭腳。老闆娘也是見過世麵的人，向四人再施了一個萬福，也就辭職了。

若隻是走出一個老頭兒，胖老闆心誌也還能保持果斷，但怎想這個老頭倒是生的這般模樣！

美人告彆，謝二念念不捨，離時再虎摸一頓那豐乳肥臀，方纔一泄心中慾火。

“鬼爺爺，說說您都體味到了甚麼。”

婢女不知這老嫗如何突來這些煞氣，但念想方纔阿誰霸道在理的女人實在可愛，心中也想著來日定要一雪前恥！

“那我就不打攪鬼爺爺了，慢用。”女子從貴妃椅上起來，拿出一張手帕，拍了拍身上無形的灰塵，然後向門外走去。

“嗬嗬，哪有甚麼慘叫聲？必定是你喝醉了！”謝二麵色棗紅，一手還在不竭撫摩著那老闆娘的豐臀，另一隻手則是握著一隻大雞腿。

推杯換盞，再續前樂。

果品裡有西域的葡萄，波斯的蜜棗，百越的檳榔，另有哈密的甜瓜，這些平凡人家乃至一輩子都未曾見過的珍奇生果，隻要一粒、一顆，就抵得上那些貧苦人家一天的開消。

隻是在出門的一頃刻，他的腦袋還是略有獵奇地稍稍向後轉去。

隻是麵對這些生果，女子倒是連看都不肯看一眼。坐在一張雞翅木貴妃椅上，墊了厚厚一層的絲絹錦帕，隻是她的眉頭從始至終都在舒展，臉上是不加粉飾的討厭。

“咦？那裡的慘叫聲？”薛一就這一塊蒜泥白肉，又痛飲了一口雙蒸烈酒。

“啊！”

婢女咬了咬下唇，道：“還不是方纔阿誰女人，胸脯不大，脾氣卻不小，竟是就如許從我們手裡搶過那玉佩。要不是夫人您阻著，我早就拿劍在她身上捅上幾個洞穴！”

這老頭兒髮色赤紅，麪皮青黑，顴骨高高隆起，眼睛足有銅鈴大小，雙耳各戴一個銀環。但他臉上卻不見鼻子，隻要兩個黑漆漆的孔穴，似供呼吸利用。

六合典當不似醉仙樓這般熱烈，偏居一隅，顯得還是有些的冷僻。

“我夫君本是北邊盛京人氏，這廚子也是盛京馳名的大廚。”老闆娘也給謝二灌了很多酒，多說酒能壯膽，她現在也不像開端那麼拘束，麵泛桃紅，朱唇張合，還能夠和沈三一應一答起來。

胖老闆這纔回過神來，看都不敢多看一眼那老鬼，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以是，他瞥見了他這平生中最為驚悚的畫麵！

一個身著灰色棉袍的老者從屋子的暗影處緩緩走出。

身邊的婢女也不再為她敲腿，而是站在邊上，手裡端著一碟桂花糕，但小嘴嘟在那邊，彷彿還在生甚麼悶氣。

不盈五尺的福掌櫃，現在伏在櫃檯上小憩。也許是累了，悄悄打起鼾來，一呼一吸鼻息聲極重，隻是聽得一聲呼聲後，需過上好久才氣聽上一聲吸氣聲，然後再過上一段時候，才又聞聲另一聲呼氣聲。一呼一吸，間隔極長，這個枯瘦矮小的當鋪掌櫃，竟是如此短長的一個內家妙手！

老嫗看到婢女這般模樣，卻不由笑開了花，也不顧糕點碎屑從口中噴灑出去，且笑且說：“瑤依啊瑤依，你這練劍冇幾天，劍都拿不穩，卻還想著去捅彆人幾個洞穴，謹慎到時候給彆人刮花了麵龐，哭著跑了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