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合的舞已經跳到了序幕，他果然如一隻羽毛豐美的白鶴那般翩然躍上了祭壇，足尖微點，脖頸頎長，清秀麵龐上有一種纖細鋒銳、幾近壓迫著神經的美感。

薑子虛淡淡道：“無礙，你施法便是。”

是以這高山流水由他奏來，全無交誼，如同白開水普通寡淡有趣。

蘇合很瘦，白衣覆蓋在他的身上，就像一隻羽毛飽滿的鶴，細腳伶仃，憑虛禦風，飄飄然不知其以是。

這人間冇有人能明白他在想甚麼、在做甚麼，他生來便踽踽獨行、形單影隻。

“不要彈了。”玉止戈走到薑子虛麵前，看著他殘破的手指擰起眉毛，顯出一些不附和的意義。

薑子虛的第一聲琴音，激發了無數誇姣、暖和的幻景；第二聲琴音卻彷彿鋪展開了無數煉獄卷軸，所見所感俱是無與倫比的仇恨、殛斃。

薑子虛嘴角翹起，暴露一絲暖和的笑意，輕柔的目光自少年邃密的眉骨一起打量至削薄的嘴唇，神情安寧誇姣：“不能停了。這是伏羲琴，我既挑選了用它，剩下的路便也隻剩下這一條。”

“阿止感覺，我便必然會失利嗎？”薑子虛輕笑道，微微抬著下巴，點了點少年人埋冇在廣袖之下的手腕，“連他都另有一息尚存，我是不會這麼輕易便死去的。”

……

薑子虛是一個復甦而聰明的瘋子，他看破了人間，也看破了本身，是以挑選跳出運氣這條長河也無可厚非。

二人對視一眼，非常默契地一前一後結陣吼怒而來。

薑子虛雙手按在樹枝之上，連續撥動五次，頓時將許很多多卍字元籙打落崩碎，道緣胸口一收一放，收回如同悶雷的轟鳴，倒是半步不退，仍舊口溢鮮血的大步向前。

道緣渾身生硬，斯須間更是被定在空中半點也轉動不得，望著薑子虛的目光中終究呈現了一絲驚駭和絕望。

道緣和帝釋天也被蒼冥拖到了祭壇之上，伏羲琴彈壓萬古，樂聲不斷，他們便隻能保持著生硬如同枯木的姿式，成為薛敬手邊兩隻待宰的豬玀。

玉止戈冇有能夠站腳的態度去勸止他。

帝釋天的靈力渾厚非常，幾近像打出了一整條銀河。

“當——”

帝釋天和道緣的額上已經排泄了很多盜汗，他們纔是真樸重麵這把琴的人，所感遭到的天然要比旁的修士更多一千倍、一萬倍。

薛敬蹲坐在祭壇一角，如同匍匐植物般的眼睛裡透著一種冷酷無情的意味。

薑子虛冷哼一聲，捏著一枚枝條向後曲折，然後狠狠彈出，頓時收回一聲如同金戈撞擊般刺耳沉重的巨響。

他平高山伸出一雙手掌,這是一雙極其斑斕的手，比之婦人柔荑更加白淨苗條，自腕骨至指尖的每一寸起伏都圓融清雋,叫人移不開視野。

這老禿驢那裡有一點佛性，清楚比強盜更要窮凶極惡、貪得無厭！

帝釋天狂怒地叫道，神采陰沉至極，自兩條大袖中竄出無數黑水凝集出的蛟龍，同手持赤水蓮的蒼冥纏鬥在一處。

薑子謙虛中膩味非常，也不肯與他辯論，雙手攏在晶瑩小樹之上，輕攏慢撚，流瀉出叮咚如泉水般的音符來。

那赤水蓮不過碗口大小，看上去非常荏弱嬌美，但是道緣倒是瞳孔驀地一縮，金剛慧劍橫擋在額前，牙齒咬得嘎吱作響，身形幾近從空中淪陷三寸。

他們中大部分乃至都已經健忘了本身修士的身份，如同凡人普通，無所不消其極，場麵一時混亂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