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禹停在半空，又取出了他的劃子。劃子頂風變大，這一次卻跟昨晚不一樣了。昨晚的小樓船非常小巧小巧，船上房間固然寬廣，也隻是一間罷了。這一次船身卻比昨晚大了數倍不止，船上一間鬥室變成了兩層的樓閣。排闥出來，是個大廳般的房間，一側有樓梯，二樓稀有個房間。

翻了翻，好輕易翻出一套色彩不那麼柔滑的。還想再找找看，卻發明上麵半箱倒都是合她身量的女童衣裙，上麵半箱卻滿是成人的尺寸。翻開另一隻箱子，卻都是些鞋子襪子、汗巾腰帶、釵環金飾、頭油脂粉之類的。鞋襪亦是有兩種尺寸，女童和成人。

食品很快上桌，一碗白粥，四五樣小菜。比起楊五妮兒在自家吃的那些食品，天然是精美高貴很多。楊五妮兒餓了一晚，卻怕吃猛了傷了腸胃，先漸漸的喝粥，待胃中溫馨很多，才動起筷子。

衝禹牽著楊五妮兒的手上了樓，順手推開一扇房門：“你就睡這間吧。”昨日是席地坐臥的古風，明天展開第二重，就變成了螺鈿桌，雕花床，垂紗帳的奢糜風。厚厚的地毯，踩上去又柔又軟。

在貧苦山村裡過了近兩年農耕樵獵的原始餬口的楊五刹時生出串了天下的混亂感。

在凡人中，修士高人一等。

衝禹不覺得然：“看多了, 天然辯白得出。”

“凡人看修士, 也隻能如許看。”衝禹道, “實則修士看凡人, 看的是‘氣’。修煉道法的人, 身周總會有靈氣凝集。一小我身週一絲靈氣也無，隻能是凡人。”他說完，看了楊五妮兒一眼。感覺她不像普通的村童那樣笨拙，很有幾分靈慧之氣，可惜了一竅不通。轉念又想到，本身辛苦尋覓的可不就是一竅不通之人，她若不是，他才費事。

那些人便恭敬後退幾步，纔回身拜彆。

“阿誰……哦，對了，丫頭，你叫甚麼名字？”衝禹為莫非。

楊五妮兒全冇在乎他點了甚麼, 挨著窗戶向外看了一會兒, 轉轉頭問：“真人，他們如何曉得你是仙師？”在一座屬於凡人國度的都會, 像酒樓知客、跑堂如許的人，隻能是凡人。他們又是如何辯白凡人和修士的呢？

“阿誰……小五，樓下倒有廚房，你……會燒飯嗎？”

可他對那些人說話，惜字如金。語氣淡淡，神情淡淡。那種淡淡的模樣，楊五妮兒固然隻見過幾次，卻印象極其深切，恰是修士對凡人最普通的態度。剛纔那些人，肌肉健壯，行動健旺，的確都是習武之人，卻也的確都是些凡人。以是衝禹差遣他們為他馳驅，對他們的態度卻透著一股子漫不經心。

昨晚睡前她和他說了幾句話，感受他脾氣非常平和。今晨他們又熟了幾分，說話便又隨便了些。他對她，也非常馴良耐煩。

“放下便可。”衝禹道。

將將吃飽之時，忽聞異聲。昂首一看，一隻紙鶴扇動著翅膀，自窗外飛出去。在衝禹麵前迴旋了一週，落在他的指尖上，再也不動一下。樓梯上便響起了一陣短促的腳步聲。很快，幾個穿戴一色勁裝的男人抬著著幾隻箱子上得樓來，略看一看，便徑直走到他們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