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當年那天下之子高宛峴，也不過如此吧……”辛夷拍了拍胸口，換了個話題，“那，你有想過出世為官麼？不管是幕僚，還是朝臣，看你這些疏論，絕對是名動天下的人物。”

彷彿囚徒普通的話，氤氳起了不動聲色的悲慘。

“不成能，他最多算讀過幾本書的刀客，怎會這些治國論疏？”辛夷驚奇愈濃，放下一本，又去拿另一本。

“你……還會畫畫？畫的是不是有點太好了？你還會甚麼……”辛夷感覺，愈發看不透這個男人了。

辛夷隨便翻到一本劄記，也不由入了迷，細細讀來，心頭震悚。

正在這時，那筆墨紙硯的微響一滯。

能斬天國統統罪過的刀術。

辛夷不說話了。她對於本身的學問，多少有些自大，卻現在在一個山野刀客麵前，心都被傷碎了。

男字的聲音不測埠有些啞：“我出不去……從六歲那年，我就出不去了……”

出不去。

辛夷陰著個臉，頭也冇回，實在壓不下心底震驚，才突破了呆滯：“這些書都是你的？這些釋都是你寫的？”

真的是半分。

更驚人的統統書卷都卷頁了，字行間有燭淚，明顯是挑燈夜讀，一字一句唇齒生香。

“是，但人活在這世上，誰又是真明淨呢？”辛夷點點頭，又搖點頭，“人，凡是活於世，皆有拘束，有無法，有掣肘，皆有罪。口腹之慾，情麵來往，想活下去的動機，天子或者犯人都是一樣的。你若說他們有罪，大家都該死，這世上就冇人了。”

她微微一愣。不成置信般放下這本冊子，又隨便拿起彆的一本，又是一愣。

註釋

能丹青一枝畫無物的畫工。

常驀光不說話了。凝睇著辛夷，眸底一派澄淨。

她卻在那一瞬，模糊升起一股非常的驚駭，對於過分妖孽的才氣的驚駭，如許的人隻怕現於世上，就會鬨動無數的風雨。

辛夷心口一悶，愣愣講錯，正在難堪間，忽見得常驀光走過來，遞給她一幅畫。

估摸著不下三百本。

辛夷毫不會思疑這些書卷是拿來充場子的。因為每一本書卷中，都有詳細的註解和釋，字字珠璣，金玉良言，的確冇法設想出自一山間刀客之手，隻怕拿到內裡去，能和伏龍隱鳳相談，能與國子祭酒爭辯。

辛夷單獨回了草廬，仍思路如亂麻。

公孫龍撰《公孫龍子》一卷，《鬼穀子》一卷，陸佃解《鶡冠子》三卷，呂不韋撰《呂氏春秋》二十六卷，高誘注《淮南鴻烈解》二十一卷，元帝撰《金樓子》六卷，劉晝撰《劉子》二卷，顏之推撰《顏氏家訓》二卷，蔡邕撰《專斷》一卷，王充撰《論衡》三十卷，班固撰《白虎通德論》四卷……

另有通製毒，善岐黃，理庖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