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棋書畫,大魏有四位男人尤其精通,技藝已臻入迷入化。又因這四人都是布衣,隻靠技藝遊走於王謝仕官間,或是獻藝或是陪官吏對弈作畫,或是宴席上鼓琴掃興,亦被奉為座上賓。
“這天兒悶得一絲風兒都冇,如何另有葉子落下來?”綠蝶驚怪的昂首看去。
“可也不能就如許聽著呀!”綠蝶玩弄著木梳,略有委曲的嘟噥。
辛岐為官五品,在長安這天子腳下隻能算豪門,但拿到外州也是上得了檯麵的京官。以是府邸雖清簡,但毫不寒酸。也有前、後兩個花苑。
辛夷眼眶又有些熱了,她輕柔的拍了拍綠蝶的手:“好了,今兒穿甚麼花色的衣衫?天熱兒,貪涼的最好。”
“這返來便躲到樹上去,又是甚麼理兒?”辛夷帶了兩分戲謔。
辛夷也下認識的抬眸一瞧,倒是心跳都霎那慢了半拍。
“這賤婆子真是嘴臭!女人彆放在心上,我這就去……”
綠蝶見辛夷實了心不計算,也不好再多嘴。她取過一件水綠色竹枝綾的襦裙:“女人就這身吧……女人這是往那裡去?”
辛夷一伸手,推開了玉堂閣後門。
江離麵無神采,腔調和楠木的樹蔭普通沁涼。
“就算凍冇了,有一紙休書,也不會冇人曉得的。凍著做了場夢,醒了倒著了更涼的魘。”
楠木翠蓋如穹,樹枝間倚坐著一名男人。二十出頭,清華慵散。容顏絕美得好似踏雪而來的仙君,鼻若懸膽,薄唇含情,入鬢劍眉似兩抹青山,眉下星眸流轉著攝民氣破的光彩,深處卻似無邊的長夜,不帶一絲溫度和波瀾,讓人隻看一眼就能勾了魂去。
“傻丫頭,珍大娘敢這麼號令,背後是辛菱撐腰。指不定另有高娥辛芳那夥人。現在她們都躲在暗處瞧著,我若一出去,不恰好中了她們意?”
“你不是嫌院門口的母知了太聒噪麼?我們去後苑避避清淨。”
“老太太在路上害了暑熱,以是車馬行得緩。我又耐不住,便先行了一步。”
宿世她被盧家射死,想來她受了連累日子也不好過。現在她重活一世,定不要再虐待她。
辛夷微微上翹嘴角。綠蝶是至心待她好。
辛夷尋了太湖石墩坐下來,綠蝶在旁拿絹扇給她撲著蚊蠅。忽地,幾枚樹葉幽幽飄下來,剛好落在辛夷的裙衫上。
他一腿屈膝,倚坐在楠木疊翠間,一襲銀繡飛廉捲雲樗蒲綾廣袖薄衫,及腰墨發以一支檀木簪隨便的攏在肩後,愈發襯得他若庭芝玉樹,大有魏晉風騷之態。
加上四人舉止清疏,談笑不俗,連天子都連連招他們進宮,犒賞不竭,親賜禦筆雅號:白衣(注1)四公子。
男人嫌棄的神態好似不止珍大娘,連玉堂閣都含了出來。聽得綠蝶作勢就衝要上去和他實際,這玉堂閣纔是受害者。
辛夷眉梢微挑,進步了腔調:“公子倒是溫馨。靜得跟塊冰兒似的,本身耐涼就算了,還總得拉上旁人凍個短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