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府的人早早便脫身而去,卻將我等置於何地?”
九天之上,定陽侯府楚令卿騰空踏虛,不顧漫天罡風囊括,蹙眉急道。
漫天大雨瓢潑而下,卻被三人雄宏的真氣排開,斯須散儘。
半夜北風襲過,將其腦後髮髻吹的翻飛不已,隻見他唇動而無聲,暗施金丹金傳音秘術。
靖邊侯府律殿殿首雲烈褘,眉頭緩緩伸展開來,順手揮退跪於空中的小廝,掃了一圈帳中之人,又望向大帳以外,喃喃得道。“有了這些人,幽州近百世家已有七成歸心,餘下的麼,哼哼!”
“雲殿尊稍安勿躁,此番雲路之行雖多生變故。但事涉聽雲宗,又有司天監少監陸大人坐鎮,料來不會出甚麼幺蛾子的。”
話音頓了頓,雲烈褘揉了揉發脹的眉心,又道:“先不說此番通天雲路之事可否入了那位陸少監之眼,諸位且想想竟是多麼大事能讓司天監遣這位少監大人親臨?而有這本事的全部大慶朝也不過五指之數罷了!”
“雲兄顧慮這明台司鷹犬?不對!”楚令卿撇過甚,不再理睬那位北鎮撫使,如有所思。
靖邊侯府澔月真人雲浩程負手而立,足踏青雲。
本來滿鋪碧霄、遊曳不斷的紅葉早被陰雨打落雲端,散落四野。
那老者唯唯諾諾的對著雲烈褘拱了拱手。
近百府侍披堅執銳,將營門圍的水泄不通,族中後輩頂著滂湃大雨,悉數跪在營帳以外。
隻見一個小廝從帳外風風火火的搶了出去,旋即不顧帳內十餘人驚奇的目光,推金山倒玉柱,跪在地上。
連綴不斷的陰雨已淅淅瀝瀝的下了三
“你我訂交百載,當知我雲浩程非柔嫩寡斷之輩,可茲事體大,做了便再冇轉頭之路了。”
直到這老者出言,雲烈褘這才認識到失態了,整肅心境回身端坐案前。把盞抿了一口香茗,抬高聲音寂然嗬叱道:“荒唐!如此大事寄於彆人一念之間,何其笨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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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在平時,像自家這等身份,怕是連見麵的資格也無,現在這幾位卻雲聚於此,這事情豈能小了?
“哼,皇室宗族權貴,我等豈能與之相提並論?哎,隻怕又是一場天傾大禍啊。”
“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退路!齊氏之望你我儘知,那裡另有甚麼退路!事到現在,雲兄還心存胡想麼?這已是不死不休之局,你我兩府俱在居中,怎可抱著幸運之心!”
在其身側,白髮童顏的大慶北地散修水月真人側過臉,麵色不渝,倒是不發一言。隻是足下的碧玉葫蘆在虛空懸停間,微微閒逛,青紅色光芒乍亮便熄。
說到此處,雲烈褘心境愈發沉重了。
雲烈褘非常不悅,皺了皺眉劍眉。
煙爐一側,一名古稀老者見雲烈褘心神不寧,撫須欣喜道。
三千幽州世家修士紛繁頂風冒雨,遠瞭望著穀口靖邊侯府營帳,竊保私語聲高文。
深思之際,帳簾被從外翻開,山間北風夾著這陰雨亦跟著翻開的帳簾灌了出去。
晚些時候,清風峽穀靖邊侯府營帳大開,燈火透明。
“殿尊所言極是。。。”
呼——
“我大慶司天監夙來清貴,非有大敵外亂等閒不出。老夫執掌律殿二十餘載,也隻是見過這些司天監少監大人一麵,而那位執司天監盟主的監正大人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實在到了雲烈褘這等職位,喜怒不形於色的本領早已是爐火純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