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頭往阿誰小小的院落裡看了一眼，那兩盞孤零零的燈籠，還在暗夜當中，不住的飄來蕩去。

我剛想答覆，替娘得救，不想竟然聽到本身嘴裡說道：“勞婆婆惦記，這麼久不見，我姐姐統統安好，還是老模樣，隻不過，現現在曉得故交又能相逢，可也歡暢的很呢！”

“嗬嗬嗬……”那花婆婆暴露了古怪至極的笑容來，道：“雪菜還是雪菜，斷斷是不敢有人藐視了去的。怎地，現現在落得這般地步，也還是要強的很呢！”

我低著頭下樓去廚房裡挑了幾樣點心，假裝聽不見娘對嬸子們的喋喋不休，便徑安閒嬸子們憐憫的目光當中出了鋪子，往龍神祠裡去了。

“這……”娘一聽，隻得連聲賠罪，但是再瞧這花婆婆的眼神，卻有些變了，清楚多了些個思疑出來，全然不似來的時候那副虔誠的模樣了。

跟著娘走在紫玉釵街上，娘不歡暢的乾脆個冇完：“甚麼靈驗，甚麼有求必應，我呸！說的那些個不利話，我但是一句也不信，梅菜，你也莫要放在心上，誰曉得這個老妖婆，是甚麼人來喬裝打扮了來裝神弄鬼的，怎地大家都能有了神通……對了。”娘一下子想起來了我剛纔跟花婆婆的對話，忙道：“梅菜，你剛纔說甚麼來著，甚麼姐姐，甚麼雪菜？你莫非也給那老婆子迷住了，提及來那模樣鬼迷心竅的話來？你偷姐姐去？”

“這個地步，也不是甚麼壞地步，姐妹兩個在一起，雙生花纔是真生的雙生花，一榮俱榮，一辱俱辱，兩下裡攙扶著，方是個端莊。”我口舌光滑的說出了這幾句話來，頓時想起了，彷彿之前在冥界之時，也有過口舌不聽使喚的時候。

那花婆婆點點頭，道：“好，說得好，既然是一榮俱榮，一辱俱辱的，那老婆子另有甚麼話說，天然是恭喜你們兩位，早日尋得同一個快意郎君了，看看到時候，你們兩個，誰讓誰來。”

娘梗著脖子道：“我這一輩子，都冇糟蹋過孩子，這梅菜但是頭胎！”

不消說，龍井正側躺在供桌上，百無聊賴的用小指頭掏著耳朵，見我來了，一雙眼睛先是望瞭望阿誰籃子，接著撇了撇嘴，道：“你帶著一身隔夜也散不開的妖氣，是往那裡去了？”

她，是我的姐姐麼？

“哼，我看也是！”娘拉著我走的緩慢，道：“如許的神婆子，可千萬不再信第二次了！明日裡，我便與紫玉釵街上街坊們說好了，誰也莫要再往這裡尋不安閒來！好端端的，說出那模樣倒黴話，呸！”

桂珍嬸子咂舌道：“你想想，那梅菜前麵，可曾經糟蹋過孩子麼？或許，阿誰也算的。”

娘聽我說了這話，一雙眼睛瞪得溜圓兒，見鬼似的看著我，半張著嘴，卻甚麼話也未曾說出來。

次日裡，我剛從樓高低來，便見到點心鋪子的店堂當中，圍著幾個最最與娘交好的婦人，都聚精會神的聽娘在說昨日裡與花婆婆問卦的事情，娘繪聲繪色的將事情說了一遍，道：“我勸你們，也莫要再去信阿誰，甚麼玩意兒！”

花婆婆樣樣得意的聽著，在世人崇拜的目光裡又將手抽出來，公然是毫髮無損，我瞪著眼睛看呆了，那花婆婆卻笑道：“嘖嘖，端地是個好孩子，這般細皮嫩肉的，一掐一兜水兒，老婆子見著都喜好……”接著低聲問我道：“丫頭，你姐姐邇來如何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