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初四年丁巳,公元一一七年春,仲春,乙巳朔,日有食之。
己巳,紹封陳敬王子崇為陳王,濟北惠王子萇為勝利王,河間孝王子翼為平原王。
己巳,令公卿下至郡國守相各舉有道之士一人。尚書陳忠以聖旨既開諫爭,慮言事者必多激切,或致不能容,乃上疏豫通廣帝意曰:“臣聞仁君廣山藪之大,納切直之謀,忠臣儘謇諤之節,不畏順耳之害,是以高祖舍周昌桀、紂之譬,孝文嘉袁盎人豕之譏,武帝納東方朔宣室之正,元帝容薛廣德自刎之切。今明詔高貴宗之德,推宋景之誠,引咎克躬,諮訪群吏。言事者見杜根、成翊世等新蒙表錄,顯列二台,必承風呼應,爭為切直。若嘉謀異策,宜輒納用;如其管穴,妄有諷刺,雖苦口順耳,不得究竟,且優遊寬大,以示聖朝無諱之美;如有道之士對問高者,宜垂省覽,特遷一等,以廣直言之路。”書禦,有詔,拜有道高第士沛國施延為侍中。
越巂夷以郡縣賦斂煩數,十仲春,大牛種封離等反,殺遂久令。
郡國十地動。
初,當煎種饑五同種大豪盧匆心、忍良等千餘戶彆留允街,而首施兩端。
是歲,太和征和帝弟濟北王壽、河間王開子男女年五歲以上四十餘人,及鄧氏遠親子孫三十餘人,併爲開邸第,講授經籍,躬自監試。詔從兄河南尹豹、越騎校尉康等曰:“季世貴戚食祿之家,溫衣美飯,乘堅驅良,而麵牆術學,不識臧否,斯故禍敗所向來也。”
秋,七月,乙酉朔,日有食之。
幽州刺史巴郡馮煥、玄菟太守姚光、遼東太守蔡諷等將兵擊高句麗,高句麗王宮遣嗣子遂成詐降,而襲玄菟、遼東,殺傷二千餘人。
甲子,勝利王萇坐驕淫犯警,貶為蕪湖侯。
帝少號聰明,故鄧太後立之。及長,多不德,略不成太後意;帝乳母王聖知之。太後征濟北、河間王子詣京師,河間王子冀美容儀,太後奇之,覺得平原懷王後,留京師。王聖見太後久不歸政,慮有廢置,常與中黃門李閏、江京候伺擺佈,共毀短太後於帝,帝每懷忿懼。及太後崩,宮人先有受罰者抱恨恚,因誣告太後兄弟悝、弘、閶先從尚書鄧訪取廢帝故事,謀立平原王。帝聞,追怒,今有司奏悝等大逆無道,遂廢西平侯廣宗、葉侯廣德、西華侯忠、陽安侯珍、都鄉侯甫德皆為庶人,鄧騭以不與謀,但免特進,遣就國;宗族免官歸故郡,冇入騭等貲財田宅。徙鄧訪及家眷於遠郡,郡縣逼迫,廣宗及忠皆他殺。又徙封騭為羅侯;蒲月,庚辰,騭與子鳳並不食而死。騭從弟河南尹豹、度遼將軍舞陽侯遵、將作大匠暢皆他殺;唯廣德兄弟以母與閻後同產,得留京師。複以耿夔為度遼將軍,征樂安侯鄧康為太仆。丙申,貶平原王翼為都鄉侯,譴歸河間。翼回絕來賓,閉門自守,由是得免。
京師及郡國三十三大水。
司空袁敞,廉勁不阿權貴,失鄧氏旨。尚書郎張俊有私書與敞子俊,怨家封上之。夏,四月,戊申,敞坐策免,他殺;俊等下獄當死。俊上書自訟;臨刑,太後詔以減死論。
代郡鮮卑犯境,殺長史;發緣邊甲卒、黎陽營兵屯上穀以備之。冬,十月,鮮卑寇上穀,攻居庸關,複發緣邊諸郡黎陽營兵、積射士步騎二萬人屯列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