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十一月,己醜,郡國三十五地動。
帝以江京嘗迎帝於邸,覺得京功,封都鄉侯,封李閏為雍鄉侯,閏、京並遷中常侍,京兼大長秋,與中常侍樊豐、黃門令劉安、鉤盾令陳達及王聖、聖女伯榮扇動表裡,競為侈虐;伯榮出入宮掖,傳通姦賂。司徒楊震上疏曰:“臣聞政以得賢為本,治以去穢為務;是以唐、虞俊乿在官,四凶放逐,天下鹹服,乃至雍熙。方今九德未事,嬖倖充庭。阿母王聖,出自賤微,得遭千載,奉侍聖躬,雖有推燥居濕之勤,前後賞惠,過報勞苦,而無厭之心不知紀極,交際屬托,擾亂天下,損辱清朝,塵點日月。夫女子、小人,近之喜,遠之怨,實難堪養。宜速出阿母,令居外舍,斷絕伯榮,莫使來往。令恩德兩隆,高低俱美。”奏禦,帝以示阿母等,內幸皆懷忿恚。而伯榮驕淫尤甚,通於故朝陽侯劉護從兄瑰,瑰遂覺得妻,官至侍中,得襲護爵。震上疏曰:“經製,父死子繼,兄亡弟及,以防篡也。伏見聖旨,封故朝陽侯劉護再從兄瑰襲護爵為侯;護同產弟威,今猶見在。臣聞天子專封,封有功;諸侯專爵,爵有德。今瑰無佗功行,但以配阿母女,一時之間,既位侍中,又至封侯,不稽舊製,分歧經義,行人鼓譟,百姓不安。陛下宜鑒鏡既往,順帝之則。”尚書廣陵翟瑰上疏曰:“昔竇、鄧之寵,傾動四方,兼官重紱,盈金積貨,至使議弄神器,改更社稷,豈不以勢尊威廣乃至斯患乎!及其粉碎,頭顙墮地,願為孤豚,豈可得哉!夫致貴無漸,失必暴;受爵非道,殃必疾。今外戚寵幸,功均造化,漢元以來未有等比。陛下誠仁恩周洽,以親九族,然祿去公室,政移私門,覆車重尋,寧無摧折!此最安危之極戒,社稷之深計也。昔文帝愛百金於露台,飾帷帳於皂囊,或有譏其儉者,上曰:‘朕為天下守財耳,豈得妄用之哉!’今自初政已來,日月未久,用度犒賞,已不成算。斂天下之財,積無功之家,帑藏單儘,民物雕傷,卒有不虞,複當重賦,百姓怨叛既生,危敵可待也。願陛下勉求忠貞之臣,誅遠佞諂之黨,割情慾之歡,罷宴私之好,心存亡國以是失之,鑒觀興王以是得之,庶災害可息,豐年可招矣。”書奏,皆不省。
甲子,之前司徒劉愷為太尉。初,清河相叔孫光坐臧抵罪,遂增監禁二世。至是,居延都尉範邠複犯臧罪,朝廷欲依光比;劉愷獨覺得:“春秋》之義,善善及子孫,惡惡止其身,以是進人於善也。現在使臧吏監禁子孫,以輕從重,懼及善人,非先王詳刑之意也。”尚書陳忠亦覺得然。有詔:“太尉議是。”
燒當羌忍良等,以麻奴兄弟本燒當世嫡,而校尉馬賢撫卹不至,常有怨心,遂相結,共脅將諸種寇湟中,攻金城諸縣。八月,賢將先零種擊之,戰於牧苑,倒黴。麻奴等又敗武威、張掖郡兵於令居,因脅將先零、沈氐諸種四千餘戶緣山西走,寇武威。賢追到鸞鳥,招引之,諸種降者數千,麻奴南還湟中。
秋,七月,癸卯,京師及郡國十三地動。
玄月,甲戌,郡國二十七地動。
戊子,帝幸衛尉馮石府,留飲十許日,犒賞甚厚,拜其子世為黃門侍郎,世弟二人皆為郎中。石,陽邑侯魴之孫也,父柱尚顯宗女獲嘉公主,石襲公主爵,為獲嘉侯,能媚諂當世,故為帝所寵。京師及郡國二十七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