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立皇後卞氏,大赦。後,武宣皇後弟秉之曾孫女也。
初,吳大帝不立太廟,以武烈嘗為長沙太守,立廟於臨湘,使太守奉祠罷了。冬,十仲春,始作太廟於建業,尊大帝為太祖。
吳丞相峻率驃騎將軍呂據、左將軍會稽留讚襲壽春,司馬師命諸軍皆深壁高壘,以待東軍之集。諸將請進軍攻項,師曰:“諸軍得其一,未知其二。淮南將士本無反誌,儉、欽說誘與之發難,謂遠近必應;而事起之日,淮北不從,史招、李繼前後崩潰,內乖外叛,自知必敗。困獸思鬥,速戰更合其誌。雖雲必克,傷人亦多。且儉等欺誑將士,詭變萬端,小與耐久,詐情自露,此不戰而克之術也。”乃遣諸葛誕督豫州諸軍,自安風向壽春;征東將軍胡遵督青、徐諸軍出譙、宋之間,絕其歸路;師屯汝陽。毌丘儉、文欽進不得鬥,退恐壽春見襲,計窮不知所為。淮南將士家皆在北,眾心沮散,降者相屬,惟淮南新附農夫為之用。
衛將軍昭自洛陽往省師,師令昭總統諸軍。辛亥,師卒於許昌。中書侍郎鐘會從師典知密事,中詔敕尚書傅嘏,以東南新定,權留衛將軍昭屯許昌為表裡之援,令嘏率諸軍還。會與嘏謀,使嘏表上,輒與昭俱發,還到洛水南屯住。仲春,丁巳,詔以司馬昭為大將軍、錄尚書事。會由是常有自矜之色,嘏戒之曰:“子誌大其量,而勳業難為也,可不慎哉!”
師以荊州刺史王基為行監軍,假節,統許昌軍。基言於師曰:“淮南之逆,非吏民思亂也,儉等誑誘迫脅,畏目下之戮,是以尚屯聚耳。若大兵一臨,必土崩崩潰,儉、欽之首不終朝而致於軍門矣。”師從之。以基為前軍,既而複敕基停駐。基覺得:“儉等舉軍足以深切,而久不進者,是其詐偽已露,眾心疑沮也。今不張請願形以副民望,而停軍高壘,有似畏懦,非用兵之勢也。若儉、欽虜略民人以自益,又州郡兵家為賊所得者,更懷離心,儉等所迫脅者,自顧罪重,不敢複還,此為錯兵無用之地而成奸宄之源,吳寇因之,則淮南非國度之有,譙、沛、汝、豫危而不安,此計之大失也。軍宜速進據南頓,南頓有大邸閣,計足甲士四旬日糧。保堅城,因積穀,先人有奪人之心,此平賊之要也。”基屢請,乃聽,進據氵隱水。
癸未,征西將軍郭淮卒,以雍州刺史陳泰代之。
正元二年乙亥,公元二五五年春,正月,儉、欽矯太後詔,起兵於壽春,移檄州郡,以討司馬師。又表言:“相國懿忠正,有大勳於社稷,宜宥及後代,請廢師,以侯就第,以弟昭代之。太尉孚忠孝謹慎,護軍望,忠公婚事,皆宜親寵,授以要任。”望,孚之子也。儉又遣使邀鎮南將軍諸葛誕,誕斬其使。儉、欽將五六萬眾渡淮,西至項;儉死守,使欽在外為遊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