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四月,吳改元甘露。
初,漢征西將軍司馬鈞生豫章太守量,量生潁川太守俊,俊生京兆尹防,防生宣帝。
癸未,大赦。
罷山陽公國督軍,除其禁製。
戊子,大赦。
泰始二年丙戌,公元二六六年春,正月,丁亥,即用魏廟祭征西府君以下並景帝凡七室。
詔除魏宗室監禁,罷部曲將及長吏納質任。
帝以李憙為太子太傅,徽犍為李密為洗馬。密以祖母老,固辭,許之。密與人交,每公議其得失而切責之,常言:“吾獨立於世,顧影無儔;但是不懼者,以無相互於人故也。”
戊子,以魏司徒何曾為晉丞相;癸亥,以驃騎將軍司馬望為司徒。
八月,辛卯,文王卒,太子嗣為相國、晉王。
戊辰,群臣奏請換衣複膳,詔曰:“每感念幽冥,而不得終苴絰之禮,覺得沉痛。況當食稻衣錦乎!適足激切其心,非以是相解也。朕本諸生家,傳禮來久,何至一旦便易此情於所天!相從已多,可試省孔子答宰我之言,無事紛繁也!”遂以疏素終三年。
大司馬石苞久在淮南,威惠甚著。淮北監軍王琛惡之,密表苞與吳人交通。會吳人將犯境,苞築壘遏水以自固,帝疑之。羊祜深為帝言苞必不然,帝不信,乃下詔以苞不料賊勢,築壘遏水,勞擾百姓,策免其官。遣義陽王望帥雄師以征之。苞辟河內孫鑠為掾,鑠先與汝陰王駿善,駿時鎮許昌,鑠過見之。駿知台已遣軍襲苞,私告之曰:“無與於禍!”鑠既出,馳詣壽春,勸苞放兵,步出都亭待罪,苞從之。帝聞之,意解。苞詣闕,以樂陵公還第。
泰始元年乙酉,公元二六五年春,三月,吳主使光祿大夫紀陟、五官中郎將洪璯與徐紹、孫彧偕來報聘。紹行至濡須,有言紹譽中國之美者,吳主怒,追還,殺之。
丙午,立皇後弘農楊氏;後,魏通事郎文宗之女也。
十仲春,吳主還都建業,使後父衛將軍、錄尚書事滕牧收留鎮武昌。朝士以牧尊戚,頗推令諫爭,滕後之寵由是漸衰,更遣牧居蒼梧,雖爵位不奪,實在遷也,在道以憂死。何太後常保佑滕後,太史又言中宮不成易。吳主信巫覡,故得不廢,常扶養昇平宮,不複進見,諸姬佩皇後璽紱者甚眾,滕後受朝賀表疏罷了。吳主使黃門遍行州郡,料取將吏家女,其二千石大臣後代,皆歲歲言名,年十5、六一簡閱,簡閱不中,乃得出嫁。後宮以千數,而采擇無已。
已亥,葬文明皇後。有司又奏:“既虞,除衰服。”詔曰:“受畢生之愛而無數年之報,情所不忍也。”有司固請,詔曰:“患在不能篤孝,勿以毀傷為憂。前代禮典,質文分歧,何必限以近製,使達喪闕然乎!”群臣請不已,乃許之。然猶素冠疏食以終三年,如文帝之喪。
冬,吳西陵督步闡表請吳主徙都武昌;吳主從之,使禦史大夫丁固、右將軍諸葛靚守建業。闡,騭之子也。
乙亥,葬文王於崇陽陵。
夏,六月,吳主作昭明宮,二千石以下,皆自入山督砍木。大開苑囿,起土山、樓觀,窮極伎巧,功役之費以億萬計。陸凱諫,不聽。中書丞華覈上疏曰:“漢文之世,九州晏然,賈誼獨覺得如抱火厝於積薪之下而寢其上。今大敵據九州之地,有太半之眾,欲與國度為相吞之計,非徒漢之淮南、濟北罷了也,比於賈誼之世,孰為緩急?今堆棧空乏,編戶賦閒;而北方積穀養民,用心向東。又,交趾淪冇,嶺表擺盪,胸背有嫌,首尾多難,乃國朝之厄會也。若舍此急務,極力功作,卒有風塵不虞之變,當委版築而應烽燧,驅怨民而赴白刃,此乃大敵所因覺得資者也。”時吳俗豪侈,覈又上疏曰:“今事多而役繁,民貧而俗奢,百事情無用之器,婦報酬綺靡之飾,轉相仿效,恥獨無有。兵民之家,猶複逐俗,內無畑石之儲而出有綾綺之服,上無尊卑品級之差,下有耗財吃力之損,求其富給,庸可得乎?”吳主皆不聽。